长公主倒是没想到这桩,说道:“婚日不能用膳是规矩,你想叫我坏了规矩?”
赵婉轻笑:“这里就你我二人,无需讲什么规矩。”
陆佳音挑眉,顺势坐在梨花椅上,见她打开油纸包,随意捻了一块红枣糕。
“我今日也并不是来找你说闲话的。”
赵婉:“有何指教?”
“……收起这些客套话,莫怪我没提醒你,你如今有了身孕人人皆知,保不齐有人在这段时间借机上位,名门望族之间此类情况数不胜数。”
赵婉略加思索,说道:“尽管如此,但我相信李钰宗并非此等人,做不出这种事。”
陆佳音:“你又怎知对方会不会使些手段?他到底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刚尝到甜头就要禁欲,日后谁送个与你样貌相仿的来,你能确保他不动心。这种事情常见,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万不可让其留下种。”
赵婉沉默半晌,反问陆佳音:“若是公主日后也陷入这等困境,该作何抉择?”
陆佳音冷笑,“钟彦泽这没脑子的若敢如此,我就阉了他。”
“……”
却是像是她堂堂长公主能做得出来的事。
赵婉记下了她说的话,又听门外等候的小艾说李钰宗在找她,颇有些无奈。
陆佳音闻言不爽:“这厮怎回事,不过在我这小坐一会,还急着来找人,本公主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艾连连道:“并非因公主缘故,实在是爷在得知夫人怀有身孕后,时时刻刻都要了解夫人的行踪动向。”
陆佳音嗤笑一声,又无可奈何,摆摆手:“罢了,你先去吧,若是去晚了,我这婚事怕是办不成。”
赵婉无奈,起身道:“我说他去。”
陆佳音哼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赵婉领着小艾见到李钰宗,神情颇有些无奈:“没人跟你说我就去长公主那坐了会?”
人多在前院,李钰宗挑了个僻静处,宽厚的手掌抚上赵婉的腹部,说道:“在她那我也不放心。”
隐隐嗅到一股酒气,赵婉询问:“喝了多少?”
李钰宗眉眼间带着笑意,“不多,一壶而已,我素有千杯不醉的美誉,他们岂能灌醉我?”
赵婉懒得理会他,顺着游廊朝着前院走去,一边说道:“我待会在此用了午膳,便要先去店铺一趟,你晚些自己回去。”
李钰宗:“可是要紧的事?我随你一起。”
赵婉:“别,不过是去盯一下作坊进度,长公主婚事格外庄重,稍后又有陛下亲自坐镇,哪有你我夫妻二人一同缺席的道理?”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钰宗也只得作罢,叮嘱李五好生护着她。
回到席内,那些官家小姐夫人依旧热络的拉着赵婉说话,她好几次察觉到李钰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自打他知晓赵婉怀有身孕后,异常粘人,恨不得将人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早知如此,赵婉心想还不如先瞒着,待有迹象了再告知,也能有段喘息机会。
“城郊的作坊还在修建,不过今日来了官兵,说是将作坊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赵婉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卓安柔:“什么兵?”
卓安柔犹豫了一瞬,才开口:“金吾卫。”
金吾卫是专门效忠皇帝的,用来勘察监督整个盛京官僚,收集咨询。
能让金吾卫亲自前来,要么是真想从赵婉的作坊里找出想要的东西,要么就是个提醒,要她安分守己,又或者都是。
卓安柔怵怵不安,询问:“老板,是不是你嫁给李将军,叫长公主第一次婚事告吹感到不满?”
赵婉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事,他要警告的人就是我。”
卓安柔一惊,脸色有些惨白,连忙道:“那岂不是……”
惹了皇帝的眼的下场如何,她很早以前就心知肚明,万万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