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开了门,架起了炉火,添了几块灰花炭,又领了小林去沐浴换衣,从自己屋里找了一身干净的里衣给李钰宗暂时换上,李钰宗外衫挂在炉火旁边的架子上烘干。
炭火发出细微的劈里啪啦声,李钰宗拿火钳翻了个面,说起二人浑身湿透的原委:“我领他回来时,经过淮都桥,他跑的快,桥上人头攒动,听到落水声,我见是赵安,下水将人捞了上来。”
赵婉听的心里发凉,赵安是不会泅水的,淮都河是活水,水流有些急,若是无人敢下去救,或是救的晚了……
她不敢想。
“日后他去我那,我送他回来,定不会叫这种意外再发生。”
“不,”赵婉抬眸看他,火光舔舐,照得她脸发亮,“这不是意外。”
她笃定。
李钰宗蹙眉,他想起了赵安给他说昨晚赵婉遇歹人的事,想来和今天赵安遇害也有关联。
赵婉:“知道赵安不会泅水的人并不多,能有害他心思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将今日得知的事情,结合之前的前因后果给他详细说了一遍。
李钰宗:“你说是你弟弟要害你?”
“是。”
李钰宗微蹙眉头,并不相信血亲手足能做出这等相残的事:“你二人同脉同源,他就算再如何恶劣,也不可能要你性命。”
赵婉闻言,反问:“你的意思是我说谎骗你?”
李钰宗:“我没有,只是……无法相信。”
赵婉细想他家中环境,也就明了了。
“也是,你家中和睦,便觉谁家都如同你一样幸运。既是不信,也不劳烦将军帮忙查下去了。”
他听出赵婉语气中带着几分生气,又不知她为何生气。可他也确实没法相信,同为一家人,有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李钰宗道:“我会查明,他日事情明了,我再来告诉你结论。”
赵婉无心管他查不查,默不作声,盯着幽幽火光。
他见赵婉无意回话,只得起身,背过身去,将外衣穿戴好。
“我先行离开。”
他说完,朝着门走去。
“留步。”赵婉喊住了他,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交到李钰宗手中。
纸上还残留着余温,好似是裹挟着淡淡的少女清香。
“这是我制作火药欠缺的东西,有劳将军帮我备齐,还有……”赵婉停顿一瞬,见他望向自己,四目相对,分外真诚:“谢谢你。”
这不是赵婉第一次对李钰宗说谢谢,他帮助自己的时候太多了,多到赵婉无以为报,除了一句简单的谢谢,以及帮助李钰宗做出火药来,似乎没有办法可以报答了。
李钰宗颔首,“代我与赵安说句我走了,另外,你最近多加小心。”
赵婉没有关门,也没有转身离开,望着李钰宗消失在道路尽头,他背影恣意中带着几分孤寂。
看得入神,连小林悄然来到她身后都不曾察觉。
看看赵婉,又看看瞧不见影的李钰宗,小林轻拍赵婉肩膀,戏谑道:“哎呦喂,春日来了,老板这是思春了。”
赵婉被他吓了一跳,瞪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得给你找点事做。”
“别别别,我已经够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