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在五柳关住的是孟家一处别院,虽不算大,却精美雅致,有着北方建筑少见的江南特色。
孟家本想让出更为宽阔豪奢的主宅,贺芳亭婉拒。
这段时日,她过得还算悠闲自在,孟夫人田氏虽容貌平平,却知情识趣,很会做人。
几乎每日都过来陪伴,又不惹人烦,贺芳亭只要稍微露出倦色,便起身告辞。
她的婆母孟老夫人也来过一次,但这老太太说话不中听,言语中总是暗示贤良的主母该替夫君多纳妾室,好为夫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否则便是妒妇。
贺芳亭还没怎么样,田氏就吓得够呛,巧言拦住婆母,不让她再去,又向贺芳亭一再道歉。
“老夫人上了年纪,难免昏聩,本宫并未当真,夫人不必惶恐。”
贺芳亭笑着安慰。
孟老夫人那些话语,她是半点没往心里去。
以前她最不得志时,都不会被别人轻易左右了情绪,如今更不会。
田氏感激地道,“多谢王妃娘娘宽宏大量,不与老人家计较。”
诚然,王爷不立侧妃,不纳妾室通房,在当今世风之下显得有些怪异,但叶老王妃都不说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挑刺?
婆母真是昏了头!
不,不是昏头,是还存着妄念,想让珍珍攀高枝!
。。。。。。这浅显的心思她都看得出来,何况贺王妃。
田氏很是羞惭。
女儿家本应矜贵自持,哪能这么上赶子?王爷、王妃都已经明确拒绝了!还纠缠不放,要脸不要?
回到家中,叫来女儿耳提面命,谆谆告诫,就怕她还没转过念头。
孟珍珍乖巧地道,“娘放心,女儿省得。”
田氏又叮嘱,“莫听你祖母的,她老糊涂了。”
诸多孙儿孙女中,珍珍长得最像婆母,从小就最得婆母的宠爱,兄弟姐妹们都让着她,养成了娇纵任性的脾气,有时候她想管教,婆母和夫君都护着,倒显得她跟个后娘似的。
孟珍珍笑着应下,“好!”
见女儿这回温顺听话,并不犟嘴,田氏颇感欣慰,但还是不让她去别院,免得贺芳亭见了她烦闷。
事实上,除了必要的场合,田氏都管着女儿,不叫她出现在贺芳亭面前。
青蒿满意地道,“这位夫人倒是本分,比她婆母强得多。”
贺芳亭微笑,“不只是本分,还识时务。”
本分又识时务的人,方能长保富贵。
喝口茶,对青蒿笑道,“待回到京城,便张罗你和邵大的亲事。”
依她的意思,去年大军打北蛮回来,这小两口就该成亲了,但后来事情太多,青蒿坚决不在那时出嫁。
她转念一想,到京城再为他们成亲也不错,婚礼会更热闹。
“这等小事,王妃娘娘不必挂在心上,婢子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