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顿时喜笑颜开道:“一贯钱?”
要知道现在买个丫鬟都要十贯钱,以薛贞这样的姿色卖到这里头,起码也能卖个二三十贯钱,眼下宁玖只比了一个一,让婆子如何能不欢喜。
宁玖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一贯钱,是一文钱。”
婆子愕然。
宁玖的目光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落在旁边的薛贞身上,“似她这等贱婢,能卖一文,还是高看了她。”
婆子当下附和道:“这位夫人说得是。似这种贱婢,岂止是一文,给钱都是高抬了她。”
宁玖点点头,做出了一派雍容妇人的模样,“说的好。”言罢,她让丫鬟打扮的沉香递出一个钱袋子。
宁玖道:“这里面是五十贯,周姑姑一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越是下等,越是粗鄙,越是不堪的客人,对她而言便越是合适。”
婆子喜笑颜开的收了钱,连忙点头,“这位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好好的替这个贱婢寻觅恩客的。”
宁玖闻言,忽然发出几声轻笑,而这笑声在薛贞的耳中听着却如魔咒一般恐怖。
当她知道宁玖来了永安城最下等的窑馆珍珠坊的时候,她便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而刚刚听到宁玖以一文钱将她卖出,她更是气得难以自已,恨不得立刻起身吃了宁玖的肉,喝了她的血,拆了她的骨,才肯罢休。
眼下,宁玖这个贱人竟然让这个老鸨让最下贱、最粗鄙的人玷污她。
这简直……
这一刻,薛贞巴不得死去,免得一会儿还要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宁玖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以事先便给她下了软筋散。
宁玖道:“这贱婢方才听到我们的谈话,怕她还没怎么样‘享福’便死了,所以周姑姑一定要好好待她才是。”
婆子立马点头,拍着胸脯道:“这点请夫人放心,我们珍珠坊旁的不会,最擅长的便是调教这些小娘子的。先前那些似贞洁烈妇一样的小娘子,进了我们这里头,还不是一样张开腿似荡妇一般——”
宁珏闻此言神色冷了几分,忙向周婆子看去。
话到一半,周婆子一愣,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身份与他们不同,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道:“你看看我说的这是什么粗话,让夫人和郎君见笑了,污了贵人的耳了。”
宁玖道:“无妨,眼下还请周姑姑等等,容我最后再和这个贱婢说几句话便离去。”
“夫人说,我们在外头候着便是。”
宁玖翻开面前的薄纱,将自己的脸露在薛贞的面前,她直直的盯着薛贞,一字一顿地道:“你落得今日的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
薛贞怒瞪得双眸,里头布满了血丝,恨不得能以目光将眼前的宁玖活活撕碎,以解心头之恨。
宁玖道:“便是你这样看着我,也是于事无补。对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先在这边享几日福吧,三日之后,我会将你在此地的消息,告诉阿史那穆尔。”
薛贞的眼瞪得更大,面上浮现出了惊恐的情绪。
宁玖笑道:“看来你还与他二人真是很熟悉。那也好,等你先享了三日福后,再由你这位故人来送你上路吧。”
言罢,宁玖吩咐沉香将从薛贞身上搜罗来的媚药全部给她喂进了口,而后唤了珍珠坊的人将薛贞抬出。
将这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宁玖与兄长二人一道踏上了回府的路。
回程路上,沉香的心情十分愉快,可见这一路折磨薛贞折磨的十分出气。
宁玖兄妹二人刚刚回到东阳侯府,便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在东阳侯府的门前直转悠,面上满是急色。
见二人下了马车,他忙大步上前抱臂对二人一礼道:“孙某今日来此,实是有个不情之请。若是二位能替孙某度过这个难关,事后便是做牛做马,孙某必由二位差遣。”
宁珏见孙琰就要下跪,忙上前扶住他道:“孙兄有什么事情直言便是,无需如此见外。”
孙琰咬着牙,红着眼道:“方才晚娘的娘家来人将她抓走,说是三日之后便要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当填房!”
姜婉莹出生在傍晚,小字晚晚,是以亲近的人都唤她晚娘。
宁玖眉头一蹙,让孙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孙琰将姜婉莹的身世道清楚之后,宁玖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姜婉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继母马氏操控她的婚事,这本是件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