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玖收回目光,与她兄长二人带着薛贞一起往外驶去。
马车驶在路上的时候,宁玖便已用药毒哑了薛贞,再将她的手脚筋脉全数挑断。
是以此时此刻,她便是个不能说,不能写的废人。
马车在永安城的街道上驶过,越驶越偏,直到驶到西市里最次等的一家娼妓馆后门的时候,宁玖的马车终于停下了。
薛贞全身发软,方才被沉香挑断经脉的手脚也无法动弹,她被捆成粽子似的丢在车里,宁玖和沉香等人就坐在她的旁边。
只是此刻她既不能动弹,也无法出声呼叫,只能以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宁玖,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沉香见此,一咬牙,一个耳光就招呼过去,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方才挑断你筋脉还不满足是吗?莫非要我将你眼珠子也挖出来?”
说着,沉香勾手,作势要去挖薛贞的眼睛。
薛贞不由瑟缩,立时便服了软,做出一脸惧色,闭上了眼睛。
她惯会审时度势,自然知道怎样表现才能让自己少受些哭。
只是……这个叫沉香的贱婢着实可恨!方才行进的路上,先是挑断她的经脉,后又给她服用了软筋散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之后马车没颠簸一次,她便故意狠狠地碰她一次。要么是腰间软肉,要么是胸口……
薛贞疼得脸都发白了。
忽的,薛贞感到行驶中的马车一停,心中不由得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现在她已然是个哑巴,发不出连贯的话来,只能发出几个咿咿呀呀、吱吱呜呜的声音。
宁玖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说,你将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宁玖道:“你不是素来喜爱男欢女爱之事吗?你三番四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自是不能亏待你。”
薛贞面色一白,心中扬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宁玖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冷声道:“不必担心,此处是永安城最低等的窑房,专门用来接待那些下三滥的人,于你而言,正合适不过了。”
薛贞瞪大双眸,面上惊恐之色更甚,口中的叫声更加尖利。
不,不要,不要。
宁玖道:“这可由不得你。”
很快便听外面一个婆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
宁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闻你们这珍珠坊什么货色都接。”
那婆子先是狐疑地看了宁珏一眼,而后点头道:“是的。”
宁珏道:“那就先看货吧。”说着,走到马车跟前掀开帘子,将薛贞暴露在那婆子目光之下。
珍珠坊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是相貌不出众的。
看到薛贞的第一眼,那婆子的眼便亮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薛贞这样生的细皮嫩肉,白嫩水灵的,当下便道:“这等货色便是送去上好的窑房,也是使得的。卖到我们这珍珠坊,怕是有些……”
婆子话还未完,便听一道轻泠的声音响起,“她是来此地受苦的,又不是来享福的。”
宁玖像事先与她兄长商议好的那样,以既亲昵又委屈的口气唤他,“大郎,我们事先不是商量好了要将这个贱蹄子卖到此地吗?莫不是你想反悔了?”
宁珏咳了咳,故作几分不自在道:“夫人,你这是何意?我说了当初是这个贱蹄子引诱我的,如今我已下定主意将她卖到此地,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那婆子一听,顿时了然,看一下车上薛贞,眼神便越发鄙夷。
原来是勾引大户人家主人的不知廉耻的小蹄子啊,结果被正堂夫人发现了,眼下要将她卖到他们这地方来受苦。
像这种案例,周婆子以往见得多了。
是以,周婆子听着宁珏二人的对话便在自己的脑中将此事补了个大概,当下面上露出凉凉的笑意道:“老婆子明白了,像这等货色,我们自然是要收的。”
宁玖笑道:“很好。”
周婆子面上忽然露出一阵热切的笑意,“老身姓周,旁人都唤我周姑姑,既然这位夫人要将此女卖给珍珠坊,你看这价钱……”
宁玖带着帷帽,从帷帽中伸出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