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撞邪后,就没有挡过一下。
还好,它们仅仅是张望,并没有来尝试看我。
不安和担忧被强行压下。
我再怎么慌乱,都无济于事。
只能希望孙应之本事过硬,不要让胡羡仙出问题,赶紧解决掉头狐,我才能赶回去帮忙。
经过某个路段后,狐狸就不再爬上轿子,除了细碎的抬脚走路声,便无任何异响。
地面不再平坦,坑坑洼洼,轿子左晃右晃,这起伏间,盖头和帘子幅度都很大,我便瞧见了抬轿子的人。
不,那并非是人!
大约离地半尺高的位置,有木棍从轿身中延展而出,一侧各有四只毛色杂乱的狐狸顶着木棍。
它们四肢动得极快,尾巴不停乱甩着。
终于,轿子停下来了。
盖头缝隙下,一片暗惨。
这里没有灯光,阴森感就更强烈。
忽地,帘子被掀开。
“新媳妇脚不沾地,我来背呀。”苏兰怪异的腔调入耳。
稍稍熟悉黑暗后,能从缝隙中瞧见苏兰背对着我站在轿子前头。
心再度一沉。
可我根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爬上了苏兰后背。
苏兰的腰明显被压弯不少,她双手搂住我双腿,往前走去。
正常情况下,一个妇女就算是力气大,背着我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不可能走得那么轻松,被狐狸上身,劲儿居然这么大……
“新媳妇沉得哩,老仙儿有福气,嘻嘻。”那尖细的腔调,宛若人掐着嗓子喊出来的,让我不停地起鸡皮疙瘩。
红盖头让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晓得她一直背着我往前走。
对,好像钻进了一个逼仄,压抑,暗沉的洞里,我脑袋稍稍抬起一点,都会撞到上方。骚臭味太重了,重得让人想干呕,我只能用力掐着掌心,勉强才能保持住镇定。
好在这洞道并不长,大约三四分钟,就能感觉到身周宽阔了一些。
她背着我,直至将我放在一个软绵绵的位置。
我手落在两侧,触感微微冰凉,僵硬中又带着一丝柔软,好似碰到了人的皮肤。
身体微颤,缩了下手。
嘻嘻的笑声再起,不过,从缝隙中却能瞧见,苏兰走远了……
呼吸抑制不住粗了许多,我勉强镇定住。
摸出来骨刃,藏在袖子里,手掌往里弯曲,掌心握紧柄头。
安静,说不出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