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杏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儿,顿时嫌弃地直皱眉。
柏斯鸣一路跑过来,这衬衫,大热的天本就不知道汗湿了几回,再加上一场酣战,更是又脏又臭。
蒲杏将衬衫脱了,立马引来柏斯鸣的注意。
“你、你干什么!”
柏斯鸣撇开眼,耳朵通红,嫌恶地讥讽道:“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还知不知道廉耻,当着我面儿就脱衣服……快穿上!”
蒲杏沉默地看了看自己裸露出来的半个肩头,再看了看其他包的特别严实的地方,顿时无语了。
“你该不会刚从庙里出来吧,就这……还比不上大街上穿着蕾丝小吊带的姑娘,到底有什么不能看的?”
柏斯鸣顿时鼻孔朝天,一脸正人君子地道:“都不能看,辣眼睛!”
蒲杏气了个好歹,怎么这个世界的大boss,年纪不大嘴巴这么毒呢?
好在这里距离市区不算太远。
集装箱里又热又闷,两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全都衣衫凌乱,面红耳赤,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车里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呢。
蒲杏摸了摸口袋,不满地瞪着他:“都怪你,我钱包和手机全都没了……你送我回家吧。”
柏斯鸣老大不情愿,他也实在是穷,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还不好意思露穷,只得打肿脸充大头,拦了辆出租。
“你家在哪儿?”
蒲杏通过0079分析了一下可以去的地方,报了个地址,解释道:“我这模样回家,我爸妈一定得吓死……去我哥那儿吧,他那套公寓常年没人住。”
柏斯鸣顿时露出仇富的表情,鼻孔里哼出一声。
蒲杏斜睨着他,教育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这么没脑子?我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有爸妈,有亲友,若我真的出事了,毁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我全家都得跟着难过痛心……”
柏斯鸣被训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蒲杏叹了口气,嘟囔道:“多大仇多大怨啊……我差点被你害死!”
柏斯鸣将脸扭向车窗,他早就后悔了,此时此刻,内心也的确满是愧疚。
他原本只是替人出口气,想着把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绑到荒郊野外吓唬吓唬,并没打算真的伤害她……可谁知道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现在想起来,柏斯鸣只觉得一阵阵后怕。他本来都回家了,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会让他悔恨终生的事正在发生,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转悠两圈,总觉得不妥,便忍不住匆匆找了过去。
幸亏他赶到的及时,才没有真的酿成大错。
车子很快将两人送到市中心一处公寓楼。
柏斯鸣双手抄兜,抬头看了一眼,淡漠地道:“到了,你自己上去吧。今晚……咱俩算扯平了吧。”
蒲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遭了这么大罪,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扯平就扯平?凭什么!你先跟我上来……放心,这儿没别人,你也不能光着膀子裸奔吧,多影响市容!”
柏斯鸣磨了磨牙,最后还是乖乖跟在她后头,上了电梯。
蒲杏穿的这个角色是个富家女,父母兄长都将她当公主宠,从小就任性非常。
蒲杏输入密码开了门,屋子虽然经常没人住,但有保洁定期过来打扫,倒也干净。
“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我先去洗个澡!”
蒲杏连口水都顾不上,匆匆跑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地上滚了一身灰不说,还在那条臭气熏天的小河里泡了一会儿,蒲杏早就受不了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柏斯鸣竹竿似的立在客厅里,规规矩矩的,坐都没敢坐。
蒲杏裹着条浴巾,手脚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半边脸还肿得老高,如今灯火通明,洗干净了泥垢,白色的肌肤将伤处愈发清晰地显露出来。
柏斯鸣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少年的身体里突然像着了火般,莫名觉得燥热难耐,不由垂下眼,突然出声:“对不起。”
蒲杏擦头发的动作微顿,挑了挑眉开口:“哟,真难得……就是没啥诚意。”
柏斯鸣瞬间变脸:“我该走了……”
“等一下。”蒲杏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人跑了,指了指洗手间,“去洗个澡,我这儿有药箱,洗干净了我给你上点药。”
柏斯鸣刚要拒绝,就见蒲杏蹬蹬蹬跑进房间,翻出两件衣服扔给他。
“我哥的,都是新衣服,凑合着穿吧。”说着,蒲杏眼神上下一扫,忍不住嘴贱,“就怕你这么小,内裤穿着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