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显然是从小混到大的,打架经验丰富,又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渐渐的,居然让他占了上风。
少年满身是伤,全然不见狼狈,双眼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充满了凶狠,竟吓得其他人一时不敢上前。
刀疤脸此时躺在了地上,红毛也抱着脑袋打滚呻吟。剩下几个小罗罗不成气候,蒲杏终于松了口气。
“你等着!”刀疤脸在小弟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抖着腿还不忘放狠话,“以后你不再是我们兄弟,等着让人给你收尸吧!”
说完,就踉踉跄跄地跑了。
少年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蒲杏连忙喊道:“喂喂,你先别晕,先过来帮我把绳子解开。”
少年喘了两声,爬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个指甲刀,一点点锉了起来。
蒲杏:“……”
少年低着头,锉得十分认真,可蒲杏扛不住了,半拉肩膀裸露在外,这片刻功夫已经喂饱了不少蚊子。
“就……没有再凶残一点的工具吗?”
少年手上不停,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短暂的一瞬间,蒲杏却从那张五颜六色的猪头脸上辨认了出来,立马如遭雷劈地呆在原地。
少年终于将绳索锉断,皱眉看着纤细的手腕上被磨破的地方,心里一阵抽痛,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疼痛让蒲杏瞬间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抬起手狠狠扇了过去。
“啪——”
这声巴掌,如此清脆,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少年从小挨过无数打,却还从未被人抽过巴掌,不由愣住了,捂着脸半天反应不过来。
蒲杏却再也控制不住,眼一眨,泪水就落了下来。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她要苦苦寻找的柏斯鸣。
柏斯鸣心头一紧,刚要说话,就听不远处传来狗吠,立马面色大变:“你报警了?”
蒲杏抽了抽鼻子,犹豫着点点头。
柏斯鸣立马起身,晃了晃勉强站住,冷冷地道:“警察一来,你就安全了。”
说着就要走,却被蒲杏死死抱住了腿。
“你干什么!”柏斯鸣厉声斥道,“虽然是我害得你被绑,但也是我救了你!”
蒲杏摇了摇头,站起身扶着他道:“快走。”
柏斯鸣疑惑地看了看她,蒲杏催促道:“走啊,愣着干什么,你一个人又满身伤,万一被抓了,才真是怎么都说不清呢!”
柏斯鸣这才不再多说,解开扣子,将染血的衬衣脱下,裹在了她的肩上,然后带着她从后面窗户爬了出去,一路往田地里躲去。
两人相互搀扶着拼命往前,不远处一条小河,柏斯鸣立即拉着她下了水。
“有警犬。”
蒲杏了然地点头,好在河水不深,夏日也不是很冷,两人淌着水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对岸。
剩下的路就比较好走了。
柏斯鸣对这一片相当熟悉,抄小路穿过一片果林,很快就到了大马路上。
蒲杏担忧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医院?”
柏斯鸣摇了摇头,冷哼一声:“我可不像你,细皮嫩肉的这么娇贵。”
蒲杏恨得牙痒痒,微微一笑道:“也对,你皮厚嘛。”
柏斯鸣:“……”
蒲杏招了招手,大半夜的好容易才拦到一辆车,两人爬到货车后面集装箱里,一路被送到了市区。
“你真的不去医院?”
柏斯鸣靠在车厢上,两条大长腿闲闲地戳过来,闻言嗤笑道:“矫情!”
哟呵,居然还敢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