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转头看了凌三公子一眼,也惊愕住,但很快就转过头去,一脸的慌乱。
“凌三公子认得此人?”曲清幽问道,看来她的直觉没骗她,这个男人身上果然有秘密。
罗昊皱眉看着这年轻人,颇有几分面熟。
“当然认得。”凌三公子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他名字叫何应安。”
“不是,我不是。这位公子认错人了。”那个年轻人挥着手喊道。
何应安三个字一出口,罗昊与赵稹手里的茶碗都掉到了地上,对视一眼,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去安排一间密室。”罗昊朝曲清幽吩咐了一句。
凌三公子拱手朝罗昊与曲清幽道了谢之后早早带着妻儿起程回燕京城。
路上,方氏皱眉道:“何必走得这么急?我连好好与曲夫人辞别都没有。”
凌三公子却道:“你知道什么?我可不想卷入那些纷争里头,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位皇子在,不走还待何时?”
此时在方氏怀里玩耍的凌协抬头喊了声:“娘。”方氏低头温柔地抚了抚儿子的头发。
凌三公子突然震惊地回头看着妻子怀里的孩子,这孩子会说话?他不是耳聋吗?“协儿他?”
方氏看了丈夫一眼,冷道:“我们协儿学会喊娘了,这还是多亏了曲夫人指明的道路。”
凌三公子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伸手从妻子怀里抱过儿子看了看,谁知小家伙却不高兴地扭了扭,方氏又抱了回来,小家伙才安分下来。
方氏斜睇了一眼丈夫,“他对你不熟悉。”
凌三公子顿时就尴尬万分,半晌后才解释道:“我那不是事忙没来得及多照顾你们母子。”
密室里,罗昊、曲清幽、赵稹及罗梓桐都端坐着。那个年轻人瞄了瞄座上四人,局促地缩着坐在一旁,该死,他怎么会就这样被凌三认了出来?千万别是那些追杀他的人。
“你是何应安?”赵稹问道,“何家的继承人?”
何应安只是望着地面不吭声。
“喂,问你话呢?没听到吗?亏这些日子里我们还对你多有照顾,你就是这样对恩人的?”罗梓桐不高兴地道。
罗昊看了眼妹子,这时候她就别凑热闹了,罗梓桐没认为自己错在哪里?对于兄长的注视颇有些不高兴。“何公子,我们不是坏人,起码不是那些要杀你的人,如果你还想过上正常的日子,不用像老鼠般到处躲藏,就应该要选择与我们合作。”
何应安仿若未闻一般连头也没抬,这些日子以来,人情冷暖他算是尝够了,好几次都被以为可以相信的人出卖。
曲清幽凑到罗昊的耳边道:“他的防心很重,要套他的话就先要攻破他的心防。”
罗昊点点头,照这样问下去是什么也得不到。
曲清幽朝莺儿道:“莺儿,你去给何公子倒一碗茶。”
何应安接过茶碗,看了眼这高大的丫鬟,这些日子里她对他无微不至,很善心的一个姑娘,以前何家风光的时候,这样的女人他是连看一眼都嫌脏,可谁知他那些千娇百媚的侍妾一听到何家垮台,就一哄而散了。
曲清幽站起来摇着她那把折扇道:“何公子,或许你不想提何家的事情,我们也不逼你,只是可惜令翁在狱中就这样惨死,身为人子真是情何以堪?”
何应安腊黄的脸色更是瞬间刷白,手中的茶碗抖了抖,有茶水溢出来,嘴唇嚅动了一下,但仍是没有说话。
罗昊一把抢过妻子摇的折扇,曲清幽颇为幽怨地撇了他一眼,赵稹与罗梓桐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放下扇子,才朝对外间事情无所察觉般的何应安道:“何公子,你是不知道,令翁死时真的很惨,虽说是自杀,可是自杀也得分自愿与被迫的?何公子认为令翁的死属于哪种?”
何应安早就知道父亲已经死了,是被人逼死的。
“不瞒何公子,要追杀你的人是谁其实我们都知道。对了,我还没有告知你我的来历吧,我正是当初押你父亲回京的大理寺卿。”罗昊走近何应欣道。
何应安果然抬起头来,那天出事的时候,父亲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让他赶紧逃走,然后自己就被抓了,再后来就听到被大理寺卿押解到了燕京。
赵稹靠在椅背上颇为慵懒地道:“凭我们的势力可以确保你的安危,若你不信任我们,被宁国公府先找上了,可别怪阎罗王拘了你,谁叫你一双鼠目什么也不分?”
宁国公府这几个字眼一入耳,何应安的脸上就变得狰狞起来。
罗梓桐被他那样子吓到了,不自禁地缩在赵稹的怀里,喜得赵稹抱住她安抚了一下。
片刻后,罗梓桐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赵稹,两眼瞪了他一下,赵稹无辜地摊了摊手。
一直闪躲的何应安抬起头来淡漠的扫了一眼罗昊,终于再度开口道:“罗大人,据我所知你可是宁国公的外甥,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我落在你的手里与落在宁国公的手里有何区别?同样不就是死吗?”
罗昊却笑道:“舅父是舅父,外甥是外甥,怎可混为一谈?况且我若要把你交到宁国公的手里还会与你说这么多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