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白瑾不会老实巴交的跟他聊天!
康承眉头又皱起来了,他这表情都可以算作白瑾的专属了,“你又想干什么?”
康承说着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问白瑾“你不会想去参加秋试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先别说你是个女的,你就是个男的,我也不会让你去参加秋试的!就你那脾气,没考上还好,考上了,估计还没入官场,就被人给整死了。”
白瑾一肚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康承批了个一文不值,一张脸硬是给憋成了菜色。
康承见白瑾脸色有异,才发觉自己可能领悟错了,“你没打算参加秋试,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瑾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我只是想可不可以让刑临去参加秋试,无论是文试还是武试,他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你不觉得他那一身的本事,只做一个侍卫太屈才了吗。”
康承听了白瑾的话,才知道白瑾在打刑临的主意,这样的事实让他有点火冒三丈的趋势,“你最好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我承认你有点脑子,可你那脑子想玩弄权术还差的远呢!你见过几个当官的?你知道那些当官的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吗?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刑临在我跟前当侍卫不屈才!让他去混官场,那才叫屈才!”
康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训白瑾了,白瑾被他训的心口一抽一抽的,都快旧伤复发了,可白瑾也不是好得罪的主,康承训她有他的说辞,她当然也有她的说辞,“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凭什么把刑临栓你跟前,整天鞍前马后的伺候你?!”
康承的火这下已经不止三丈高了,他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着白瑾咬牙切齿的说:“我凭什么?就凭他会写的字都是我一个一个教的!他的功夫也是一招一式的从我这学来的!我凭什么?你也真敢问!这话我来问你才对!你凭什么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的?!刑临还没说什么呢,你又在那瞎操什么心?”
那边康承火冒三丈,这边白瑾也快呕的吐血了,“我瞎操什么心!对,我瞎操心!我就不该想那么多!就让你一个人机关算尽的在通往皇位的路上自生自灭算了!那些用利益拴住的势力在倒下来的时候把你砸死也是你活该!对,刑临写的字是你教的,武功也是你教的,要不是这样,我能想到让他进官场,然后成为真正能支撑得起你的力量吗!?”
“我瞎操心……对,我瞎操什么心?我是谁,我算哪位,你的事哪轮得到我操心……”
白瑾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心口抽的越来越厉害,弄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在白瑾说到皇位的时候,康承的怒气瞬间达到了顶峰,他以为白瑾再说下去他会直接爆了,可白瑾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从刑临身上跑到他身上来了。
白瑾的话仿佛让他看见了一条路,一条荆棘丛生的路,他在路上披荆斩棘历尽艰险,只为走到尽头。
虽然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可难免会有孤单的时候。
他知道他身后还有很多人,可那都是站在他身后的。
偶尔的,他也想在自己转过脸的时候,发现终有一人站在了他左右,能在他累的时候让他依靠一下,不用多久,一下下就好。
然而这一下下也是奢望,奢望的东西不能多想,想多了就容易变得软弱,所以康承只是偶尔的,才允许这种念头从脑海中闪现一下,闪过去了,也就忘了。
可今天这么奢侈的想法竟然被白瑾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
康承刚刚还恨不得在地上跺出个坑的脚步不知不觉变轻了,最后都有点打晃的趋势了。
康承走到白瑾跟前,伸出手,忽然很想将白瑾抱进怀里,然后借着白瑾的力量让他休息一会儿。
平时不觉着,这时候多想一点,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这么累。
可最后他还是没去抱白瑾,因为白瑾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个变数,他允许自己去奢望一个依靠,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奢望的依靠是一个变数。
康承的手最后落到了白瑾的耳边,他个子高,手也大,一个手掌包住了白瑾小半个脑袋,他就这么用一只手捧着白瑾的脑袋,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对白瑾说了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白瑾也不知道刚刚被康承说的那么难堪的时候自己也没想哭,怎么康承跟他道歉,她反倒想哭了。
她是不允许自己哭的,所以只能在康承进一步动作之前,让康承滚了。
当然,她只要不在暴怒的情况下是不敢骂康承的,所以让康承滚的时候,只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康承心里乱糟糟的,在这也呆不下去了,白瑾让他走,他留了句“好好休息”,也没等刑临,一个人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