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我爹让你赶紧把这死老太婆背去乱葬岗丢了听见没?打今儿起,你家这小院就是我家的了!”
“表弟,你骂我可以!不准你骂我娘!”
“呸!你个傻子!滚一边去!真让这死老太婆死在院里,想想都觉得晦气,还怎么住!”
“这是我家,不准你们进来!你们t走开!我讨厌你们!”
林桃是被一阵叫骂声哭喊声吵醒的。
睁开眼时,自己正脚朝大门,笔直的躺在一块门板上。也不知躺了多久,四肢麻木得无法动弹,后背还硌得生疼。
她不是车祸死了吗?
顿时,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奔涌而入。
看着自己那破草鞋里的黑脚杆……她真的穿越了!
原主也叫林桃,时年四十五,是个娘家逼、婆家欺、村里人看不起的软柿子寡妇。
自己膝下还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一家人都被原主的亲娘逼着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抠出吃食贴补的娘家大哥。
这不,人家不记原主二十年倒贴的情份,等不及她断气,就打上门来抢房子。
记忆里,原主方才是活生生气得饮恨西北的。
造孽呀!
“艹!你娘都不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算个什么玩意!”
这头口吐芬芳的大肥猪就是原主供养了二十年的大侄子林文才。
地上那个被打得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的,是原主的大儿子徐大炕。
憨厚老实得像个工具人,可怜这孩子有孝心有力气,偏偏没脑子。
“大炕啊!你娘眼瞅着马上都要断气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这样吧,你把你娘背走。舅舅心疼你,给你一升菽。”
说话的,是原主贴补了二十年的大哥林有田。
大嫂王桂兰笑盈盈接话道:“这天干了一年多了,粮食可精贵着呢!这一升菽没五个钱你都买不着。你舅舅心疼你,只给你!都没给二桌和三柜呢!m。
你想,你娘死了,你家没田又没地的,守着这宅子还不得饿死?听你舅舅的,拿了粮食,去镇上寻个活计去。”
瞧瞧这一家三口能叫个人?
林桃好几次尝试起身无果,恨得牙痒痒。原主这宅子不说卖一两银子,卖一百个钱指定有人买吧!
又是红脸又是白脸,不就是想吃白食白抢人家房嘛!逼脸咋这么大呢?
说原主是软柿子不如说是受气包!任人家揉圆搓扁,想咬就咬,想丢就丢!
“我是笨,不是蠢!娘没死,院子不能卖!”
徐大炕磕头求道:“大舅,大舅母,求你们看在娘这二十年没少往您家送粮送钱的份上,不求你们救娘一命,只求你们让娘在家里把眼闭上吧。死在乱葬岗,娘就成了孤魂野鬼。”
“呸!她在这断了气,那我们住着心里不得膈应死?你娘有什么面子!说得像是我家这二十年,都是靠着你娘才活下来一样!”王桂兰露出了尖酸刻薄的本来面目。
林有田也懒得装了:“跟个二傻子废什么话,咱自己动手!今儿她林桃死也得,不死那就去乱葬岗等死!”
拦在门前的徐大炕,反被人家按在地上拳脚相加。
“住手!”林桃用砂砾般的嗓子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