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外来了一个小喽啰,是来给田夜秉送信的。
信被小厮转交到了田夜秉的塌前,内容很简单,金天良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从夺天寨下来这么多天,田夜秉对外宣称“卧病在床”,关于金天良走前的要求一直没有答复,所以他派人送来了这封信,提醒田夜秉一番,要是敢不同意,那他大哥这边他可是拦不住了啊。
到时候没被安抚好的丁茂怒向胆边生,一气之下没准连夜就冲下山砍了他的脑袋。
“田大人,我为了您的性命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劝说住我大哥,我大侄子死了,我大哥那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区区黄白之物,哪能比得上我大侄子一条命,您总得体谅体谅他,体谅体谅我们寨子里兄弟的悲痛之情,表示下诚意,我们才能重归于好继续合作啊!”
金田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他,实际上话里话外都是催他赶紧把那走私的一成利让出来,不然丁茂就要按捺不住丧子之痛来取他的小命了。
不仅如此,信的最后金田良还管他要两个女人,“男人嘛,田大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大哥现在既没了夫人也没了儿子,无人陪伴,身旁难免孤寂,送两个女人给他,转移一下他心中的悲痛,也能感念你的这番举动,减少心中的怨怼啊!”
田夜秉看得胸中窝火不已,气不打一出来,手一挥就把案边的药扫了下去。
瓷器碎裂声惊动了外面伺候的丫鬟,立马就跪下俯首,“大人息怒!”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惹人生气,让老爷大动肝火真是不该,难道不知近些日子老爷在养身子么。”阮秋风轻声细语的训斥从外间传来。
“老爷。”阮秋风从外间进来,对床上的田夜秉行礼。
田夜秉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阮秋风主动坐到他床边去,看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她就立刻过来收拾了地上的残骸退出去了。
“老爷可感觉好些了?”阮秋风拿着帕子轻轻拭去了他鬓角的汗,“还是胸闷气短么?”
田夜秉看见她感觉心中的气消了些下去,但脸色依然铁青,说:“还是老样子,事情没解决,我的气哪里顺得了。”
“天大地大,当然是老爷的身体最大,于妾身而言,什么都比不过老爷的身体重要。”阮秋风垂眸给他抚着后背顺气,“老爷是妾身的‘天’,要平安健康长命百岁地活着。”
田夜秉忍不住叹了口气,被她三言两语哄高兴了许多,把人拉进了怀里,说:“就你最会说话,他们怎么就不能像你一般让人省心呢。”
阮秋风顺从地靠在他身上,看见了滑在被子上的信,继续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问:“老爷可是说那些土匪?”
“不然还有谁。”
“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阮秋风一贯轻柔的声音带上了愤怒,“把老爷你打成那样不说,现在还不消停,这些年他们都做过多少恶事了!”
觑着田夜秉的脸色,看他不反对这话儿,阮秋风继续添油加火,在他耳边柔声细数夺天寨的罪行,尤其是他们对田夜秉的种种不敬之处,这又点起了一直以来埋在田夜秉心中对夺天寨不满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