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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喊,李覃心头一酸,再又他是个正常男人,少不得起了反应。他抬起那张小脸,让她仰头而不是胡乱在他身上吹气,明知故问道:“谁?”
她皱眉不满,剥开他胸前的粗布衣物,手心摸上去。却并未回答他。
李覃锁紧眉宇,不防闷哼出声,忙扯开缠在身上的小姑娘,在她耳边低声叮咛了几句,便快步出了屋子。
不消多时,晞婵浑身忽觉冰凉,模模糊糊睁开眼,也不思考,舒服轻哼了声,两条胳膊抱住那劲腰。
热了,那凉感就忽然消失,隔了一会儿又传遍她全身。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晞婵意识稍稍回笼,待李覃又一次回来,不及他钻进来,她绯红着小脸,抬手照着他脸打去,眼尾滑下泪水:“君侯脑子不要了?”
再往雪里躺这么几次,他也不用活了。
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倒像羽毛挠在了李覃心上。他愣了瞬,随即照旧抱紧她,语气极低,仿佛是从打战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孤也没那么绝情,把你扔进雪里去。”
晞婵忽记起什么,欲挣扎从他怀里出来,却极难离开,她忍着自己奇怪的感觉,提醒他说:“伤……”
李覃反应过来是指他右肩,心内松了口气,并不当回事:“无碍。”
说是这么说,到底冻着了。
晞婵见他又要去,即便没什么力气,也扯住他胸膛前粗衣,皱眉拦住他:“不许去……”
她说话都难。李覃只一顿,拨开她手,仍旧下床掀开了帐子。因在冰天雪地待的久了,区区寒气也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方才那大娘告诉他说村里大夫往镇上留宿去了,且今晚间起了兵马声,无人敢开门,只得他自己想法儿。他又不是会医的,有药材,能有什么法儿?
除了这个,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冻一冻,他皮糙肉厚的。
哪那么容易就冷死了。
李覃正弯身蹬上靴子,后背忽贴上一团火热,柔软不似他满身肌肉。他僵硬一瞬,蹙眉向后侧头,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挣扎起来,扑在他身上,抱住不让走:“你又要不管我?”
她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
李覃慌了,顾不得穿,回身将人儿抱过来,坐在腿上,借着昏暗的烛火,不期看见她红肿的双眼,眸子里潋滟却悲伤。
他心上犹如针扎,刺痛阵阵。
“孤何时不管你?”
李覃拧了拧眉,扣住她腰,再顾不得什么隔阂,翻身将人压在褥上,见她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若不管你,孤又怎会出现在豫州?”
“……”
“你眼前的男人,又是谁?”
“……”
李覃压抑了几日情绪爆发,再克制不住,得知她还活着,他万分庆幸,甚至当场想要洒泪,只姚崇在,他才忍住不表现。
知道她被温达追,他又怕极,只觉若再失去她一次,不如他也别活了,什么王权霸业,都不要了罢。
故此不待姚崇到,他便独自抄近道奔来不惑山。
天知道见了她后,他有多想将温达那厮碎尸万段!
晞婵未答,思考不了其他,只不放心地慢吞吞将手臂环在他肩颈,防止他又去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