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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着!”他抬起她的脸。
晞婵偏头,不予理会。
他眼里喷火,耐着性子道:“避而不谈你是要孤想法儿弄开你的心你的嘴儿?孤只说一句,你听不听?”
她一下拍开那只大手,瞥了眼男人火冒三丈似要掀飞屋顶的神色,转去另一边,低头抱膝不语。
“半句?”
晞婵默了默,再这样下去就过了,只好小声应了:“那你说吧。”
她话音未落,李覃忽倾身一抱,扛她上肩便往帐子里钻,晞婵羞得要死,他找准地方就亲,说那半句是:“孤只悦你。”
她又惊又气,直觉有什么火热东西入体,软声骂道:“谁让你说一句了?赶了一夜的路,也不知养神保体,还不起开?再一会儿还怎么去辞外祖母?”
李覃觑将过去,冷笑道:“孤笨嘴拙舌的,也只这上头略懂一二,没有撞不出来的情,既嘴上不比那些能说会道宽你心的,好歹有个所长。走不得,有孤抱你,怕什么?”
正值秋深气冷,日头落山后寒意便重,外面候着的三五仆妇们聚在门上,一面搓手取暖,一面说笑,都道今年时气不好,天冷的快。
潇湘竹清阴更甚,遮门蔽窗,日光萧索,满院里冷晃晃的似干燥寒山,偏又裹着未散的点暖。
只见衾被微垂出帐,灯架未点灯,影子投在薄帐上起落。
李覃问她:“冷吗?”
她只摇头,忽而泪流,也不为什么,李覃见了,细细吻掉,心生无限深情,指骨修长的大掌向她手心一钻,便十指交扣。
“还有半句,你听不听?”
她张口咬上他的肩,小手用力握着他的,两眼稍显红肿,半晌松开牙齿,见他凝视着自己,目光讳莫如深,慢慢把心口那点子不适逼出,红唇微张。
他极有耐心地等着。
晞婵只当他随口一说,越看他的面容,越觉刺痛,不禁说道:“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对君侯来说,利益大于一切,只妾太过天真,把情看重,也是,乱世本就难寻坦荡真情,君侯亲手为‘美人晞婵’造势,旁人只觉风光无量,只记得一代美人晞婵。。。。。。”
她言语更慢了些,水眸望他:“唯有妾知自己仍是惊惊,本以为君侯是除血亲外第二记得的人,却不想君侯与旁人无异,甚至更懂晞婵之名。既如此,妾又怎望君侯宏图已成后记得昔日朝夕相处?”
“难道妾当初愿意接纳君侯,只是因利用吗?”
李覃亦悔之不及,无声的心事缠绵后知后觉汹涌而来,他看着她,用最原始的热火冲满她的领域,只为叫她领会。
“孤错了。”他道。
这是后半句。
一句藏在他心里许久的话,但愿还不算太迟。
她轻声问:“孟获答应了?”
“。。。。。。”他沉默了很久,淡淡一嗯,暗自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那便好。”她说完这句就安静了。
李覃忽觉,他心中早已预备好怎么同她解释郑明月一事的言辞,像风一般无影无踪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