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锦绣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才使了大力,直把那惹人疼的双手往死里打,后来还是赵媪恐生变故,上前劝适可而止,这才住了手。
晞婵眼里灰蒙蒙的,连手上伤势如何也已不在乎。
她沉默着,若有所思。
陆锦绣甩手扔过戒尺,余恨未消,似是畅快至极地瞪着一言不发的小姑娘道:“既是你犯了错,领着甄窈胡玩受袭,今日我也草草惩戒过,日后再犯,我必让覃儿撵了你才是!”
话落,便快步领着堂中仆妇一径去了。
那厢婉娘领命去西堂看罢李甄窈,又同小丫头说了会儿话陪她解闷,抽身回去东堂,却不见晞婵,疑惑之下忙随便拉了个仆妇来问。
那仆妇悄声说与她道:“你早去哪里了!还不快去夫人上房看你主子去?夫人连家法都动了,我瞧着女君那双极好看的手白白被打成那样,那个可惜劲儿活让我跟马蜂蛰似的难受!”
婉娘大惊,匆匆往上房去。
到了那,看罢,婉娘已是浑身发软,几近晕死过去,偏那尚且稚气的小姑娘还同她安慰一笑,也不论自己已是站都难站!
林管家去张罗请大夫,堂中除了几个看护的丫鬟并没旁人。
婉娘气得说不出来话,跌跪在晞婵身前,捧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看掌心,忽失控泪求:“女君……您就回豫州罢!”
这时她也无所畏惧了,再无话不可说的。
晞婵方欲开口,只见婉娘又匆匆收了泪,仿佛平静下来,细细将她扶起,往外走时,悄声低道:“明摆着府君与君侯势不两立,如今女君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牵制,待在这儿,无非是顾念君侯。”
“只时日久了,陆夫人刁难,君侯脾气也倔,长此以往下去女君岂能安稳?”
晞婵道:“我知你好意。”
婉娘叹道:“老妪大胆说上一句,为今境况,不若为自己筹划个出路。”
况且荆豫交战在即,尽快各奔东西总没错的。
晞婵听了,并没恼火,也明白此话确实在理,只如今最为要紧的,是先找到李覃解救扬州之急,如若他不点头,她也好尽快再想别的办法。
两人慢慢走着。
一路无话。
……
郊外寒林,日光稀疏,带着晨露的湿气经久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