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烫哦?”
火神说着为漱了口、擦干净了脸的霜月吹了吹勺子里的粥。这样贴心的小动作让霜月心中微微一暖。
霜月相信和火神这样的人做情侣,无论是谁都会很幸福。霜月不敢去想象火神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这样的贴心与温柔只针对自己,自己是火神特别的人这种事情。霜月很有自觉——自己配不上如此单纯美好的火神。
“嗯。”
霜月微微张口,让火神喂自己喝粥。
可是霜月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去对火神说:“不要留在我的身边了。”
不谈情、不言爱,只是“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唯一困扰就是谁也没立场劝谁要怎么做。因为彼此之间都知道这是对方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选择。而自己没有权利在别人不干涉自己选择的情况下去干涉他人的选择。
“啊~嗯~”
见霜月乖乖喝下一口粥,冰室也过来凑起了热闹。浅笑着的他把烤吐司送到霜月的面前,然后出声示意霜月张嘴。
于是霜月理所当然的乖乖张开了嘴,咬了一口吐司。接着作出:“这个面包很好吃,不是那么干。”这样的朴素感想。
闻言,冰室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是我做的面包。是新来的面包师教我的。他说亚洲人的唾液没有欧洲人分泌的那么多,不那么干的面包比较合亚洲人的胃口……”
将冰室的笑颜看在眼里,听着冰室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霜月一时间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享受到如此的优待。
(我这种人哪里好啊?)
霜月太清楚自己的脸孔有多普通,身材多一般,性格多糟糕,脾气多善变。
(还是说……就是这样的我才好呢?)
十三岁的霜月无法理解那本外文小说上写的“窗前的明月光”和“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是什么意思。二十七岁的霜月却是明白的——得不到的才会惦记着其美好的地方,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虽然霜月也认为这么看待冰室与紫原的自己很差劲,根本是不会体会他人感受的、没血没泪、没有感情的怪物,可是除此之外霜月也想不到冰室和紫原不对自己腻味的理由。
“苍亲~~”
大概是觉得和青峰吵架也没有意义,随意的穿起了浴衣的紫原重又黏回了霜月的身边。把霜月抱到自己的双腿之间坐下,抱着霜月不松手的紫原蹭着霜月的背脊。头发透过浴衣扫过肌肤,微痒的感觉让霜月有些分神。
“今天的小紫原异常地黏人呢。”
黄濑眨了眨双眼,长睫因此而微动了几下。
“是啊。黏人到看着的人都觉得烦了。”
青峰说着打了个呵欠。
——为什么青峰也会在眼前这个奇妙、或者说是莫名其妙的群体之中呢?其实青峰自己也不明白。
最初青峰只是觉得黑子怪怪的,因为担心黑子而跟踪了黑子。青峰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之后会看到的是霜月和黑子像画中的人物那样圣洁的亲吻着对方的嘴唇的画面。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画面,青峰大约只会错愕踌躇几秒就悄悄离开。在做完心理建设并梳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青峰会笑着祝福黑子得到了他喜欢的人。
问题在于看上去十分圣洁的霜月不仅与黑子亲吻着,还坐在黄濑的身上任由着黄濑进入并玩弄她的身体。
对黑子抱有超友谊的好感,对追在自己身后、总是看着自己的黄濑也有莫名的独占欲,青峰也知道自己是走进了和初中时代一样的怪圈里。那个时候的青峰在黑子与五月的中间摇摆不定。而三年之后,在五月和樱井交往了之后,青峰又在黑子与黄濑之间摇摆个不停。
青峰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因为是笨蛋,所以只能用笨蛋的方法解决事情。
青峰没有选择。或者说,青峰选择了不去选择。
陪着黑子与黄濑玩起了禁忌的游戏,青峰这才发现这个游戏的加入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多。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场甜美的噩梦之中,青峰挣扎着强迫自己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的青峰却又怀念起了游戏之中那种模糊了全部概念,暧昧了所有界限的关系。
某一天,青峰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和霜月是同类。这种混沌、黏稠又不明确的关系正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于是,青峰深深地、深深地沉入了霜月所在的海底之中。逐渐能够理解霜月感受的他对霜月也有了一份暧昧不明的感情。
“因为苍亲要变成赤仔的人了……”
紫原孩子气的嘟着嘴巴,又将刚才对霜月说过的话对着众人再说了一遍。
“嗯~……但小霜月也还是我们的人啊?被冠上了小赤司的姓氏不等于小霜月只属于小赤司一个人嘛。”
黄濑轻声安抚紫原。
“虽然名义上是我一个人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