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这国也轮得到我来治?我这个太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陆景潇心烦意乱地给自己倒了口凉茶灌下,
“够了,我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些东西,你我两看相厌,你没事便回你府上歇着吧。”
一如既往地,赵泽风压根没理陆景潇的意愿:“那你可想过为何会选上你?”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我说让你……”
“陆景潇。”
“……”陆景潇噎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想把手里的杯子给砸了,打又打不过,赶也赶不走,还没人能给他做主,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了赵泽风,
“还能为什么,矮子堆里拔高个呗。”
毕竟他那些兄弟姐妹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年在齐王府里就一个二个眼红赵家兄妹受宠,不分场合地与赵家作对。
结果就是作乱到今日,大多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可笑的是他们临死前都还没看清父皇只认才不认人,仍指望着那个没看过他们几眼的父皇,能够念及亲情饶他们一命。
只有他看得清楚,从小到大老老实实,不争不抢地活到了今天,还突然捞到了个没什么用的太子当。
但他没有治国理政之才,他一直都很清楚这点,他没兴趣,也没能力,如今却被推到这个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又或许再也等不到了,只能被困在这个笼子里任由洪流将他淹没。
“还挺有自知之明。”赵泽风嗤笑一声。
陆景潇懒得理他,左耳进右耳出地无视了赵泽风的嘲讽:“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碍眼。”
不过这位置也有点好处,至少他现在敢跟赵泽风呛上几句了。
“即使你是运气好捡了漏,那以后呢?你就这么混吃等死,等着哪天陆景渊或者新冒出来的谁把你一脚踹下去?”赵泽风此时稍微清醒了些,耐着性子道。
“对啊,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累死累活地争权夺利,还不让别人躺着享福?”
赵泽风瞪着他,酒都被气得醒了不少:“你难道就没点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啊,怎么没有。”陆景潇脸上挂着十分敷衍的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什么?”
“混吃等死。”
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在室内弥漫开来,陆景潇颠了颠手中的茶杯,突然有些手痒,想学着赵泽风那样砸个杯子玩玩,但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他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又下不了手了。
“行了,我谢谢你有这个心,但这是我的生存之道,请你少操心我的事,只要你能少跟我作对,我的日子便舒坦了不止一点半点。”
“……”赵泽风气了个半死,指着陆景潇半天说不出话,最终又迁怒了可怜的杯盏,下手砸了最后一个琉璃盏,这下子一套八个,加上一个琉璃托盘,全都葬送在赵泽风手里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的闲事?若非陛下交代……”赵泽风说到一半觉得没必要再说,踩着一地琉璃就要走,“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就在赵泽风拂袖离开,准备一脚把紧闭的大门踹开时,陆景潇又出声了。
“礼尚往来,赵泽风,我也提醒你一句。”
赵泽风闻言停住了脚步,打算好好听听陆景潇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水满则溢出,过刚易折,今时早已不同往日,若是你再这般嚣张跋扈,必然前途难料。”陆景潇俯视着一地谎言的碎琉璃,怒意早已被漫上心头的冰冷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