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一会儿吧,我不能离开太久。”谢樽轻声道。
“没关系,东宫的侍从不到宴会开场不会打扰,至于赵泽风……他此时没空,没人会发现你不见了的。”
“说起这个。”谢樽提起了些精神,把那些烦闷先丢在了一边,“你在赵泽风那里动了什么手脚?”
“前些天送了陆景潇几坛酒,那酒算是珍品又是新得,赵泽风一旦赴宴,那酒自然会被送到他面前。”
“噗,能把他都给喝倒了,那得多烈?”
“嗯……”陆景渊沉吟片刻道,“应当一口便能把哥哥给喝倒了吧。”
“你!”谢樽翻了个面,怒气冲冲地捏住陆景渊的肩膀摇了两下,怒道,“你今天是故意的吧?几个月不见你就是这么埋汰我的?”
这么大的动作,陆景渊后背撞在树干上,惊得花瓣簌簌飘下,落了满身。
“怎么会。”陆景渊眸色暗沉,握住谢樽的腰身让他在自己身上坐稳,他后背紧绷,压抑着情绪匆匆道,“只是想逗你开心,如今不能送你点什么,便只能如此了。”
这下谢樽又卡壳了,夜色中陆景渊的面容并不清晰,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认真的视线,和腰间传来的滚烫热意。
“怎么突然那么直接……”
“只是……”陆景渊说道,“你我本就聚少离多,自当坦诚,若是还要拐弯抹角,未免也太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了。”
虽然陆景渊说的很有道理,但谢樽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怀疑地将人扫视一圈,确定了今天陆景渊就是有点不对劲。
明明之前来往的几封信里都十分正常来着,那样内敛隐晦,又夹杂着些许引诱的爱意才是陆景渊的正常情况吧?奇怪。
算了算了,这样的新鲜感他也不讨厌就是了。
“所言甚是,是该直接些。”
借着月色与萤火,谢樽细细描摹着陆景渊的眉眼,他察觉到陆景渊隐隐情动却又不敢动作,不由哼笑一声,随后扶稳他的肩膀,缓缓地低头吻了下去,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思念。
“我……很想你。”
而在另一边,倒在地上的金玉屏风无人问津,琉璃盏接连碎裂的声音吓的让守在室外的侍从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武安侯一怒之下把太子给揍了。
“都给我滚出去听不懂吗?!”赵泽风吼着又砸了一个琉璃盏,压抑了一个月的愤怒在酒的催化下如山洪般爆发出来,让他的理智被击得粉碎。
青蓝两色的琉璃碎片溅落一地,在烛光下犹如琼玉,只是此时无人有心欣赏。
陆景潇看着这满室狼藉,气得浑身发抖,“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有话好好说别砸东西!”
“我说滚!”见陆景潇还是不出去,却又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赵泽风心中怒火更甚,“陆景潇,你以为做了太子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怎敢?”陆景潇冷笑一声,“是我奈何不了你,从小到大任你打砸连告状都不敢,怎么样?满意了吗?”
“是啊,你为什么不敢?为什么就算当了太子,也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赵泽风说着,又拿起了一个琉璃盏捏在手中,
“日日耽于享乐,你要靠这些东西坐稳太子之位,靠这些东西治国吗?”赵泽风生生将琉璃盏捏碎,碎裂的碎片将他的手割破,鲜血连成线地滴落。
说罢,赵泽风甩手将受伤琉璃残渣甩掉,又拔高了声音呵斥道:“外面的都给我滚出院去,本侯与太子说话,轮得到你们偷听?若是不要命了,大可继续在这站着。”
陆景潇没有阻拦,他也不想当猴子被人围观。
等外面的动静消失,陆景潇才呼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踢开一地碎片,拉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