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不敢多问,送着她离开。
王府后院。
此时夕阳几乎要落下,洒落在院子里茂盛的植被和花草上面,阳光里宛如碎金般夹杂着些许血一般的色泽。
念如初只觉全身酸疼的厉害,使得她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阳光斜斜的落下来照于侧颊之上,晕染开一片浅淡的光影,莫名的也将她整个身子的影子皆钝化了。
她满腹心事,正缓步的穿过回廊,并未发觉此时正有两道人影从回廊那侧的院子里走来。
直到一抹微尖锐的嗓音传来,她才转眸看去。
“这不是念姐姐吗?”
原来是纯美人。
她一袭袅娜的蔚蓝色长裙,肩头之处微展着,领口深陷,心机的露出了她脖颈之下白。嫩的肌肤。
看清了她,以及她身侧跟随着的婢女丹砂,念如初的头霎时便剧烈的跳疼了起来。
最不愿见到便是他后院里的这些侍妾们,没想到还遇到的是最难伺候的纯美人。
这纯美人虽然口舌尖利,但心思却不会太重,只是她眼下倦怠的实在太厉害,根本无心同她说话。
然而遇见了,她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向她行礼,“纯美人。”
这纯美人靠近,才看清了念如初身上这件分明是男人的衣袍,猜到是凤祁冉的,当即面色一僵。
“姐姐怎的穿着这般……”她抬起宽袖掩了面颊,为了掩盖自己一瞬间惊慌失措的模样。
念如初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自己肩上的这件乌金外袍,却没想到是这衣袍反而替她解了围。
她索性淡淡一笑,状似随意的解释道,“方才陪着王爷入宫,返程时觉得有些寒意。”
纯美人的眸子当即睁大,满是慌乱不可遏。
连丹砂也猜到了什么,先前那般傲然的神情当即变成了惊慌。
看来她们主仆二人也像其他人那般认定了自己便是凤祁冉的新宠,确乎应当不会在今日便给自己寻了麻烦。
念如初轻然松了口气,心中却仍一团乱麻。
“不知纯美人欲去往何处?”见她惊愕的模样,念如初微微一笑问道。
纯美人还未从震愕中回神来,声音有些发颤,“便是要四处走走……”
“是吗,妾身方才回府,着实乏倦的紧,不能陪纯美人共行一段,先行告退了。”
趁着她们主仆二人还未回神时,念如初轻然俯身行了礼,旋即便转身顺着回廊离开了。
留下的是纯美人同丹砂仍还在思索的模样。
直到她走远一些,纯美人才回过了神来,面上的神情当即转为了愠怒,狠狠的一跺脚便将手中的团扇丢掷在了地面上。
“该死的狐媚!”
念如初隐隐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可着实倦怠,她也无心再去细听她气急败坏的还说了些什么。
她抬手攥紧了外袍,为了不露出自己纷乱的衣衫。
却也正在这时赫然的发觉自己的指甲缝隙之内,隐隐的闪亮着。
正是那时她抓过了他的脊背,从他的衣袍上沾落到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