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的萧疏影……还有几分惦念。
她自认不是个一头扎进感情里,还会彻底沦陷进去的,认得清现实,也从不想轻贱自己。
所以,当初要嫁入侯府的时候,也就不再惦着这件旧事。
她劝旁人的时候,常常会说,女子并不应该陷在情爱之中。
而男人,也不是一个女人一生中的必需品,只要身处高位,男子也可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掌中玩物。
女子生来便是高山溪流,自然应该往高处走,那么,心中第一重要的便是自己。
可如今孤身一人坐在这儿,回想起那些旧事。
有些时候,也会疯魔了般想着,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想换种活法为这段感情豁出去。
她不信,两人之间难道真的没有半分情分可言吗?
李珩是那般招女人喜欢的性子,身后多少女子跟着他,却一个都瞧不上。
怎得出去走了一趟,偏偏在那穷乡僻壤里看上了这么个出身卑微的?
当初不明白,这几年独立掌管一个家之后,思考得多了些,也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她猜,大概是皇家始终忌惮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份,没有打算让他得到实际的权势。
而她萧疏影出生背景如此复杂,牵扯到了京城如今还活跃的中流砥柱的几个家族,且还在宫中跟着太后长大。
如此这般分量,若是加注在太子的身上,往后皇位是否真会动摇也说不定。
可皇帝是李盛,他肯定是要把这个位置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如今的太子和他还是隔了一层亲疏。
李珩只有娶一个无权无势又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不会有人揪着他的婚事不放。
婚后,他极尽奢靡地布置着东宫,歌舞升平之下,东宫笙箫吹断。
天下人都以为,他痴情于太子妃,皇家亦是,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走在这条路上,萧疏影早已经历过偌大的磋磨,言语间提起议论三两句,又有何不可呢?
人人心中都有遗憾罢了。
劝旁人的时候清醒,轮到自己身上,亦是当局者迷。
又过了两个钟头,前院叫了第一次水,安静的间隙,萧疏影孤枕睡去。
而深夜的这个点,前院又点起了灯。
今夜无眠,顾风晚洗好之后率先离开,暮挽摸着那件齐胸衣服穿上了。
除去上襦,她想了想,扯过一件薄薄的披风裹上。
顾风晚已经在小炉前为她暖好了第二壶酒,待到暮挽坐下,离得近的烛光映照出她绯红的双脸,媚眼如丝,抬眸间好似暗送秋波。
顾风晚抿唇,目光幽深了一些。
如此大的变化,也真叫人哭笑不得,暮挽捻着酒盏,一口下肚,醉了两分。
她走过去,躺在了顾风晚怀中,出神地问他。
“若你有朝一日登上权力高峰,天下的女子都对你投怀送抱……”
还没说完,顾风晚便打断了她,指尖轻轻抵在她的唇瓣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全天底下能入我眼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唤起思量,早已难忘。”
他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