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和水金挥手催促她,“派管事带人去就成了,他们怎么能亲自去?你出去问问!”
江绮筝也是这么想的,走到廊上,低声道:“你们亲自去做什么?这黑灯瞎火的,这么大雨——叫管事去沿河找找么好了,反正淮南王府跟咱们家也就那么回事!”
江崖恒也低声道:“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是王妃跟郡主,只派管事出去,八哥说万一那两位没救了,楚霄心里定然要记恨。你放心,我们不靠近水的,只叫下人沿水畔寻找。”
江绮筝这才放心:“王妃跟郡主都是女子,用不用带几个仆妇?”
“八哥正在前头召集健妇。”江崖恒一本正经的回答,目光却越过她,在厅中迅速一转,盯着秋曳澜看了几眼,才道,“我过来跟你说声,这就走了。”
江绮筝察觉到他看向厅中的目光,但只当他是看和水金,便没多想:“小心些!”
“知道。”江崖恒心满意足的出了庭院,才到外面,却见江崖霜面无表情的拦住他:“看到了?高兴了?”
“呃……”江崖恒心虚的笑,“十九弟说什么呢?我们就要出门了,所以过来跟十八妹妹交代下。”
江崖霜冷冷的道:“只是传个话,多少下人不好用,至于你亲自跑这一趟?!”
“我又没进花厅。”江崖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十八妹妹出来跟我说话的。”
“花厅里现在点着烛火,又没屏风遮门,你在庭院里不一样看得见里头的人?”江崖霜冷笑着道,“你当我没看到你刚才的眼神?!”
江崖恒无奈,道:“好吧,但你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把你迷住了而已!”
江崖霜嘿然道:“什么样的女子——这关你什么事?!”
“……我未婚妻你还老照面呢!”江崖恒开始找理由,“我也没跟你计较啊!”
江崖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冷笑道:“是么?你说我把你这些话去告诉和姐姐,她会怎么样你?”
江崖恒脸色顿时一变:“咱们可是嫡亲堂兄弟!”
“你背着我偷看时怎么没想到?!”江崖霜冷声道。
“我真没别的意思!”江崖恒狼狈道,“我是那种人么——我什么时候动过家里人了?就是好奇!好吧,也是今儿个来之前听十七她嘀咕了几句,想着既然过来,有机会就打量眼吧!”
之前江绮筝把江绮筠、江绮笙姐妹撵出锦障,前者拆台的理由是窦夫人喊她回家,后者是扭了脚。所以江绮筠是早就回城去了;而江绮笙本以为自己把和水金等人支开,江绮筝这方一准大败,到时候少不得灰溜溜回去——谁知秋曳澜出马来了个三局两胜,江绮笙知道后大觉颜面无光,所以谷婀娜她们走时,她也命自己的马车回去了。
这会听说她回家后嘀咕,江崖霜皱了下眉问:“她说了什么?”
“她你还不知道?打小跟陶表妹好,对你那心上人向来看不惯。”虽然江崖恒跟江绮笙是亲兄妹,但这会为了自己脱身,江崖恒毫无压力的卖掉妹妹,一五一十道,“说你那心上人仗着美貌把你迷得死去活来,什么都向着她不说,连十八妹妹都投鼠忌器,把她当宝贝似的捧着惯着,竟连自家姐妹都不认了……放心,祖母跟母亲都没理这话,母亲还训斥她别老胳膊肘朝外拐,把陶表妹看得比自己堂弟还紧要!”
江崖霜阴着脸,想了会道:“我知道了。”
江崖恒赔笑:“那什么……为兄我先走了?今儿的事情……就算喽?”
“你走吧。”江崖霜挥了挥手。
江崖恒松口气,赶紧转身离开。
只是他走了一段路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想想还是不放心,悄悄转回。
果然,隔着院墙,正听到里头江崖霜用极天真无邪的口吻道:“和姐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和水金奇道:“你怎么要借银子了?不是听说你一直借银子给你兄长们的吗?”
“十四哥上次说有个朋友生辰,把我积蓄都借过去了,马上祖母寿辰,我想给祖母买点贺礼,所以……”
“我知道了!”以江崖恒对和水金的了解,不难想象这个表妹兼未婚妻此刻那狰狞的面色,“他那些狐朋狗友生辰需要那么多银子?!十有八。九是去捧哪个狐媚子吧?!多谢你了十九,不枉姐姐疼你这么多年——这五百两银票你拿好,不用还了!回城之后姐姐还有重谢,记住往后你十四哥再跟你借银子,立刻来告诉姐姐!他借多少,不管他还不还,姐姐都给你双倍!!!”
江崖霜假惺惺的叹了口气:“其实十四哥心里还是有和姐姐你的,就是他老管不住自己……”
“我知道他管不住自己!”和水金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会把他管好的!好十九,你放心,姐姐管教他时,一准不会提到你,决计不会让你为难!”
“……!!!”江崖恒呆了片刻,看着面前布满苍苔的院墙,忽然有种撞上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