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适宜,夏粮预计是丰年。
康熙见了,心中稍安。
如此就好,粮价也能降一降,自从前几年,江南风潮不断,不少庄稼绝收减产,粮价也涨了好几成。
朝廷从两湖调了不少粮食过去,都没有将粮价降下来,只是控制着没有再涨罢了。
长此以往,百姓艰难,地方不定。
丰年就好了。
他想起了四阿哥现在试种的玉米跟土豆,给曹寅的批示里就加了一条,让他在江南与闽浙一代打听良种,看有没有其他可以推广的高产粮食……
等到将上午的政务处理完,康熙就起身,出了畅春园,往西花园去了。
梁九功跟在后头,手中提着膳盒,里面是熬好的绿豆汤跟小菜。
在后头是马武带了二十个内班侍卫。
讨源书屋里一片静寂。
太子妃不在,太子卧病,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康熙到了后,就直接到了正殿,太子的寝室。
太子躺在床上,脸色泛红,眼睛有些迷离。
旁边是两个服侍茶水的宫女子。
“汗阿玛……”
太子看清楚门口来人,就要翻身下炕。
康熙快走几步,道:“好好躺着,逞什么强?”
太子苦笑道:“原以为没事儿,喝两天姜汤就好了,到底传了太医。”
康熙在炕边坐了,想起了太子脉桉上心火那一条,只当他担心儿子,安慰道:“太子妃为人仔细周全,有她回去照顾阿克墩,最是妥当不过,你就安心养病,别再担心了!”
太子听了,越发气闷,哑着嗓子道:“是儿子不经事儿,有些吓到了,早年两个小格格都是落地没几日殇的……”
“小儿难养,朕生了二十八个儿子,序齿的只有十八人,现在只立下十六个……”
康熙说着,很是唏嘘,道:“这父子缘分,亦是有长有短,都是命数,不必强求……”
太子看着康熙,道:“汗阿玛一定很难过吧?”
所以现在才不分嫡庶,都当成了宝贝,乱了纲常。
太子心中吐槽,不是尊奉儒家么?
怎么尊卑不顾了?
对宗室王公子弟那里,要求嫡庶分明,将嫡子嫡女限定在嫡福晋所出范围之内,不像之前那样,侧福晋所出的也是嫡子、嫡女,如此一来,封爵就要跟着降了;可是对皇子阿哥们,又叫人看不透。
就说前年册封皇子,本就该分等的,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与五阿哥这几个妃之子一等,或是郡王、或是贝勒;八阿哥这个嫔之子减一等,七阿哥这个庶妃之子再减一等。
结果确实是分了两等了,按照长幼分的。
年长有军功的大阿哥与三阿哥直接郡王,剩下的四人居然都是贝勒。
有大学士等人上折子,奏请从裕亲王、恭亲王例,皇子一体封王,汗阿玛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回绝。
太子心里不敢想,以后多出十几个亲王兄弟,会是什么情形。
到时候封爵开府,带牛录下旗,上三旗就要势力大减。
康熙叹了口气,脑子中浮起承祜的模样,觉得分外清晰。
当年承祜四岁,已经能看出聪慧不凡来,自己也颇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