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也怕水土不服。
真搁贡院前拉上大横幅,把墙刷上白的,看着肯定不伦不类。
一圈巡视下来基本满意,正要回去休息时,目光突然停留在贡院房舍上的瓦片,思虑片刻命人叫来几个工头,吩咐他们马上安排人手逐殿检查殿瓦,有破损、滑落危险的全部更换,另外将所有殿瓦全部刷上黄漆。
另外想办法尽量加固瓦片,确保即使有大风也不会发生坠瓦事件。
如此安排是因为王五想起前世吴三桂在衡阳登基时碰上暴雨天气,导致殿瓦在狂风吹动下不断坠落,甚至于临时修建的朝房也被大风吹的乱七八糟。
湖南地气湿热,三月里骤风骤雨乃是常事,如今是在武昌登基,又是十月天气,本不虞这等场面发生。
但王五还是特意打了个“补丁”,防止出现这种叫人难堪场面。
毕竟,这种事一旦发生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进而大造舆论说吴周王朝是个短命王朝,极易动摇人心。
即便王五内心深处也不承认这个吴周王朝,但眼下他需要吴皇帝带领群雄北伐满清,所以就必须将一切不稳定、不团结的因素排除掉。
吴三桂那边已经将正式称帝的消息飞马通报各地将领,因为战事原因这些将领肯定不必到武昌观礼,只需呈上贺表即可。
“盟友”方面,不管这些势力怎么看待吴三桂称帝,该通报的还要是通报。
与“盟友”势力接壤的吴军将领也自然收到密令,做好防止友军袭击的准备。
刚要离开贡院,外面来报说是皇帝来了。
王五不敢怠慢赶紧带人去迎,远远见到吴三桂一行,忙跪下行礼:“儿臣永康参见父皇!”
吴三桂是便装来的,一身汉人儒士打扮,面带微笑道:“贤婿快起来!”
说完,竟伸手亲自扶女婿起身,之后细细打量强行给自己披黄袍的小女婿,越看越是喜欢,一脸欣慰道:“吾兄有后,朕实高兴,高兴啊。”
起身后的王五这才注意吴的随员中真有一道人,而且这道人还是他的熟人。
就是那日在汉阳知府张玉引荐的二眉道人朱方旦。
不由心中一突,不知道这个妖道怎么混到吴三桂身边的。
见王五盯着他看,朱方旦忙上前轻声道:“驸马,别来无恙?”
闻言,吴三桂有些意外:“怎么,道长与我贤婿相识?”
“回陛下,贫道与驸马曾有一面之缘。”
朱方旦显然不会告诉吴三桂他女婿不待见他的事实,王五这边尽管对朱方旦心存顾虑,也不会当着吴三桂面表现出来。
当下含糊掩饰过去。
吴三桂没有多想,示意小女婿陪他到贡院走走,沿途所见让这位“内定”的天子很是喜悦,但在来到自己登基大典主会场时,吴三桂还是忍不住对王五说道:“贤婿那日不当逼迫朕的啊。”
这话听在王五耳中别提有多别扭。
又当又立的感觉。
不过吴三桂的矛盾心理是真的,纵使登基称帝一事不容更改,也对成为九五之尊充满向往,然心中还是打鼓,一是担心应熊父子安危,二是担心自己称帝之后吴军会四面树敌。
王五沉吟片刻,道:“父皇起兵为的是什么?”
闻言,吴三桂怔住,半响,方道:“自是为了驱逐暴满,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家之威仪。”
王五听后微一点头,道:“驱逐暴满之后,总要有人来当皇帝。这皇帝,以儿臣之见不是朱姓,便是吴姓,或者是参与起兵反满的其他人物,总之,能正我汉家衣冠、复我汉家威仪者,理当为汉家天子。而今天下大势,能全此功者除父皇外再无他人,如此,父皇登基为帝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烦恼。”
话音刚落,就见那朱方旦出言附和道:“驸马所言甚是,贫道观天象帝星自南方出,不正是应在陛下身上么?如此,陛下为帝,正是顺天应人。”
这会,饶是王五怎么厌恶朱方旦,也不敢说其妖言惑者,反而要做出一付深以为然的样子。
吴三桂则是沉吟不语。
“父皇一直对称帝心有顾虑,从前儿臣亦有此顾虑,认为拥保朱明总能是面旗帜,可号召天下来投。现在不拥朱明这面旗帜,表面上看来似乎食言于天下,使我军名不正言不顺,四方豪杰也对我军充满疑虑,然儿臣以为此举恰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乃给父皇一个崭新重振纲领的机会。只要父皇能领我军渡江北伐推翻暴满,父皇以为的所有顾虑都将烟消云散!”
王五这话的根本意思除了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外,就是告诉吴三桂只要他能带领大军北伐成功,自有大儒来替他辩经。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