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相思已是这世上最难熬最痛苦的滋味,但相思有苦却也有甜,为相思之人牵肠挂肚、忧心如焚,才是更痛苦!
“爷……”一名手下硬着头皮缩缩畏畏进来了,一见着他立刻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卑微得恨不得躲到尘埃里去。
看这个样子不用问胤táng也知道结果如何,但他仍然冷冰冰问:“可发现了什么?”
“没、没有……”
“那你回来做什么!”胤táng瞪着眼大喝,顺手操起桌上砚台狠狠砸了出去。“哐啷”一声脆响,砚台跌落粉碎,溅起一滩浓黑的墨huā。
“九爷息怒!”来人慌忙跪了下去,缩拱着双肩俯首颤声道:“属下,属下等都找过了,可、可还是没、没见四爷和侧福晋踪迹啊——”
“混蛋!”胤táng恨声道:“没找着是你们没本事,给爷继续找!听好了,爷活要见人,死要——还不快滚!”
“是,是!”来人唬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就要往外撤。
“等等!”胤táng突然又叫住了他。
来人身子一僵,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肌肉,躬身道:“是,爷、爷还有什么吩咐?”
胤táng瞪着他,半响方沉声一字一字道:“你方才说,所有的地方你们都找遍了?”
来人精神略略一振,点点头,道:“是,沿岸村庄、镇子、河滩、山谷,一寸一寸都搜检过了。”
“你敢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爷的话!”胤táng依然瞪着他,冷冷冰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压迫的危险。
“没——”来人犹疑的声音拖长着,话到一半猛然收住,想了想。道:“只有一个地方,属下们没去过,不过。四爷和侧福晋应该不会在那儿!”
“混账!”胤táng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喝道:“什么地方还不快说!”
来人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忙道:“九爷别急。那地方是下清镇一个小村,叫李河村。此村一面是绝壁,两面环水,只有一条道可通外界。此村如今爆发了瘟疫,死伤十之七八,当地县令为防止疫情扩展,已下令封村,没有人能进得去的!”
胤táng听罢却双目骤亮。毫不犹豫起身吩咐道:“立刻去李河村!”
“九爷!?”来人愣住了,急忙劝道:“可是那地方——”
“闭嘴!”胤táng一瞪,喝道:“还不快点!”说毕急急忙忙甩手去了。他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强烈的预感冲击着他的神经,虽然没亲见证实,但他突然就觉得,她一定在那!因为,他知道,她的运气一向来十分糟糕……
“你们在做什么?”胤táng冷冰冰问。他很奇怪,这相互敌对的双方分明就是官兵。连衣饰都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伙的,怎么竟然相互为敌。
一时静极,双方都傻了。谁也没有吱声。吴大人是为人所制无法出声,林捕头是摸不着底不敢出声,其他人见他二人不吱声当然也不出声。
“九爷问你们话呢,说!”胤táng身旁一亲兵瞪着一名兵丁冷然喝道。
那人被他一吓,不自觉结结巴巴脱口道:“我们吴、吴大人——被、被挟持了!”
胤táng冷冰冰的目光转向纠结在一起的林捕头、阿恒、吴大人等身上,冷冷道:“好大胆的刁民,竟敢挟持朝廷命官,来人,给爷拿下!”
“别过来!”林捕头和吴大人同时出声,二人心内是不分上下的惊惧,这惊惧却是为了各自的命。
“哼!”胤táng冷笑,根本不屑一顾,他之所以会顺口管这事,因为他是皇子,朝廷命官被人挟持有失朝廷体面,他既碰上了不能不管!但这县令如此无能,带着这么多兵还被人给挟持了可见是个草包,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要做的是惩罚胆大妄为的刁民,而不是救这小官。
而且,他现在压根没心思理会这事。
胤táng扭头吩咐身旁亲兵梁坤:“你带几个人,将这几个闹事的刁民拿下,若有不服格杀勿论!其他人,跟爷进村!”
“是,九爷!”梁坤响声答应,随手点了几个人,道:“你们跟我来!”说毕杀气腾腾,向着林捕头等逼近过去。林捕头暗暗叫苦,不自觉的往后退,面色惨白,心乱如麻。这辈子,他就没这么倒霉过!好像所有的倒霉事一股脑全找上门来了一样!
胤táng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带着阿青等其余诸人打马前进。阿恒突然丢开林捕头奔了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马前,睁大着眼望着胤táng,警惕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请问,到我们李河村有什么事?”
这两天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太令人意想不到,对一切的来访者,他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为李河村的一员,身为村长之子,他不得不鼓起勇气拖延。因为在方才,趁乱间,他已经让二牛偷偷跑回去报信,让大家提高警惕、做好准备……
胤táng本扬眉欲骂,听到他说“我们李河村”几个字便忍住了,盯着他道:“你是这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