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国笑了一下,胖子心落回了肚子里,心想:这个领导脾气真好,早知道局子这么好待,他妈的早就来自首了。
未等他高兴太久,就被一杯热茶兜头泼了个正着,胖子一阵鬼哭狼嚎。
冯建国捋捋制服,站了起来。
“他妈的,你绑谁不好,绑警察的亲戚,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不?我告诉你,整个江城市局老子说了算,今天我就是要你以命偿命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冯建国说着,慢慢走近了他,虎背熊腰的,阴影投在了地板上。
胖子坐在审讯椅上,不住往后缩着,看着他的手摸向了后腰的枪套,浑身颤抖,又哭又嚎的。
“不,不,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冯建国鄙夷地看着那椅子下面渗出了黄色的液体,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说。”
“卖到哪的都有,反正都是偏远山区,不过最好卖的还是东南亚,偷渡有风险,不过能拿一大笔钱。”
“和你们接头的是谁?”
胖子生怕他把枪掏出来,抢着回答:“红姨,是红姨!”
冯建国挑了一下眉头,详细地记下了他口中“红姨”的体貌特征。
“在哪能找到她?接头方式?”
“欢歌夜|总|会,没有接头暗号,她有门路,只做熟人生意,既帮人走私,又当掮|客。”
看着他一五一十全吐了个干净,冯建国的手在后腰上摸了摸,似不太舒服,硌得慌,掏出了一把粉红色的玩具枪来。
“不好意思,带错了,给孙女买的。”
胖子两眼一抹黑,差点晕死过去,真真是老奸巨猾。
冯建国腋下夹着本子走了出去,面色冷凝,吩咐道:“送强制戒|毒|所,没有我的亲笔签字,不准任何人私自会面提审他,就是省长来了也不行,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纷纷把手举到了太阳穴边应声道。
刑侦副队长薛锐暂时代替了宋余杭的职务负责押送,把枪别进了枪套里准备出发。
同事捅捅他的胳膊:“往常从来不见冯局发这么大脾气,还关起门来一个人审讯,这要搁我们监督投诉科早就找上门了。”
另一个同事也取了枪答:“没办法,谁让出事的是宋队和……林法医暂且不提,你们听说了没?赵厅快退啦,底下几个地市的热门人选其中就有冯局,咱们江城市局今年命案侦破率全省排名第一,还不都是宋队真刀真枪拿命拼出来的。”
“冯局若是高升,指不定……”他顿了话头,意味深长。
“可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赵厅的爱徒,咱们市局的门面出了事,你说他能不气吗?”
薛锐皱眉,止住了话头:“行了,别说了,执行任务要紧,出发。”
几个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快步跟了上去。
***
2009年的最后一场冬雪落尽。
窗台上枯萎的绿植冒出了第一缕嫩芽的时候,宋妈妈康复出院了。
季景行开车带她和小唯回家,路过了市中心广场的大屏幕。
等红绿灯的间隙,宋母盯着窗外出神。
“本报获悉,景泰集团CEO林又元之女林厌于执行任务中为挽救同事生命,不幸壮烈牺牲,年仅三十三岁。追悼会将于今日下午14时在江城市殡仪馆举行,届时不光有商界人士参加,警方代表亦会出席……”
接下来是景泰的高管接受了采访,证实了这个消息。
也有部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接受了媒体的访问,纷纷提到林厌是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惊才绝艳,在法医学的造诣上是如何如何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