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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栩生岛。
阴天雪花纷飞,枯藤老树之上挂着水晶似的雾凇,男人撑伞走过梅林小径,抬眸正视着这座古堡,这里的雪景美得让人驻足,直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才恍然回神。
“温特助,你好。”
“你好。”温之景伸出手与之礼貌一握,上了阶梯后一瓶的女佣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带我去见裴少吧。”
“好……但是萧先生他,没与你一起吗?”
“我家少夫人产期将至,萧爷难离京市。”温之景回答了特助的话,“他吩咐我有话带给裴少,请带路吧。”
“我明了了,好的,这边请。”
这些年,温之景向来是世界各地出差,所感受的气温不少,但栩生岛的冷倒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古堡内长廊温暖如春,直到上了三楼最大的卧房,走进房间后的冷风与窗外如一,这让温之景不由的眉头紧皱,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大床。
床上没人,沙发上男人神情呆滞的坐着,指尖捏着的烟蒂已经燃烧到距离指尖很近的部分。
“少主……温特助来了,是萧先生有话与您交代。”
裴斯辰默默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他从前并不讨厌冬天万物都死气沉沉的样子,因为他总觉得他的人生生机勃勃。
可现在,他很讨厌冬天冰冷又没有生气的日子,那似乎对应着他的心,他这个人。
“裴少。”温之景说着走近了几步,“你……似乎不太对,你怎么了?”
裴斯辰听到了温之景的声音,此时他似乎一潭死水般,神情和双眸中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盯着温之景看了几秒,随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来了。”
“萧京野呢。”
“少夫人产期将至,他不放心便没有离开京市,着我过来与你聊几句。”温之景说着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看着桌上的酒瓶和烟灰缸之中的烟蒂,他叹息一声后将茶几收拾干净。“从我认识你那天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吗。呵……我也没有预料到,”裴斯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会做那么荒唐的事。”
“以前,你总是嫌我和萧京野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温之景说着开了一瓶酒,醒了之后倒了一杯。“你现在怎么也说上了?”
“我自己也不懂。”裴斯辰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他周身散发的只有狼狈,微红的眼眶之中是对自己的责罚。“不懂该怪谁,便只能怪我自己。”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温之景看着裴斯辰这情绪近乎绝望的模样,眼底带着不安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