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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凌晨时分,因为勘探现场疑似发现地下建筑的痕迹,兰若珩从家中临时请走了岑教授;几个小时以后,因为突发山体滑坡,岑教授与那支考察队一起彻底失踪;同一天的深夜,当时在岑教授家中过寒假的小孙女岑璐跳楼,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自杀。
河南地下历朝历代的城市遗迹不知凡几,考察队无法判断情况时,临时去请来经验丰富的老教授,是很合情合理的行为,这些年从没引起过什么怀疑。更何况后来的搜救堪称掘地三尺,连附近的湖都一一抽干了,人们在地下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也只能把这当成一次天灾。至于那个在当天深夜突兀自杀的小孙女,就更从未被与兰若珩事件联系起来。
如今重提旧事,当年的曾在岑教授家中接触过兰若珩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保姆。
老保姆已经六十多岁了,如今早就已经退休在家。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桩陈年旧事被再度找上门,起初她显得相当局促,因为个中前因后果,当年警察其实已经反反复复地盘问过她许多遍。不过在兰朔给了她一笔相当可观的现金之后,这种隐约的抗拒感立刻就消散了,老保姆连连保证,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边坐定,兰朔正待开口询问,旁边的霄一直百无聊赖地折着餐巾玩,这时却忽然坐直了身体,对老保姆道:“不用你自己来讲,接下来的事t情,我们问,你答。”
兰朔不动声色瞥去一眼,墨镜后,青年意味深长地笑了:“有些事情,她就算不是有心说谎,其实自己也未必记得。”
录音文件这时导入电脑,一段沙沙的杂音过去,然后两个声音响起,都轻得像梦游一样,一个是兰朔的声音,另一个是苍老的女声,口音很重。
老保姆的语气非常犹豫,像是在自言自语,每一句中间的间隔都很长。这是因为相隔的时间实在太久,即使霄施了催眠的法术,唤起她真实的记忆也相当困难,引导者需要全神贯注,从她模糊的描述里捕捉每个细节。
“……岑教授退休之后,一直是你在照顾他。教授性格很孤僻,家里从不留保姆住宿。你每天中午和晚上各来给他做一次饭,对吗?”
“有时也会打扫卫生……在下午。”
“2月25日那天晚上,你做完晚饭之后就离开了岑教授的家。那天晚上,岑璐的情绪怎么样?她显得低落或难过吗?她有和爷爷吵过架吗?”
“没有……很正常,她很正常。”
“2月26日中午10点,你来到岑教授的家,可是他当时并不在家。当时在家的是谁?”
“璐璐……只有璐璐自己在家。教授……出差了,她说教授临时出差了。”
“然后你为她准备了饭菜。你做了什么?”
“鸡翅和白灼菜心……”
“你在几点离开了岑教授的家?”
“不到12点半……”
“你确认吗?”
“我每天下午还要在农贸市场做工,从教授家骑自行车过去,正好是半个小时……迟到要扣钱,所以每天我都是在12点半之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