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好。”
就这样,他陪我一起走进了雨幕。
哎?这事儿是不是挺奇怪的?
我琢磨着,一年多了,每次都遇见,怎么偏偏今天就有了交集?先是被他识破我偷看他,再是下雨天一起打伞,我觉得这事儿还真挺偶像剧的。
我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他,结果正对上他波澜不惊的沉稳目光,于是一个不留神,脸又唰的一下红了。
他饱含笑意地问我:“热吗?”
“啊?”
“热得脸都红了。”
我瞬间羞愤欲绝,却还不断点头,配合地用手扇扇风:“是啊,鬼天气,下雨了也不降温。”
我镇定自若地目不斜视,继续走着,余光却似乎察觉到他唇边的笑意渐浓。
他把我一路送到酒店门口,途中我的余光从他握着伞柄的修长手指一路扫到他高我一个头的脸上,然后沿着他细腻光滑的皮肤一路直奔笔直的身姿,从头到脚观赏了一遍。
极品。
简直只有这庸俗的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停在大门口,朝我笑了笑:“好了。”
我赶紧道谢:“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
我朝他挥挥手,然后一路蹦跶进了酒店的柜台,结果在前台小姐的一句“您好,身份证”之下,顿时傻眼了。下一秒,我迅速奔出大门,朝着那个还没走远的身影大叫:“喂——等一下啊!”
他压根儿不知道我在叫他。
我只好又一次冲进雨幕,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急急地拽住他的小臂。
他吃了一惊,回过身来诧异地望着我:“怎么了?”
“那个,我没带身份证,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帮我登记一下?”我尴尬得要命。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明明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我居然开口要他帮我开房……指不定被他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对上他探寻的目光,我着急地解释说:“我是C大的学生,法语专业的,我叫祝嘉。因为一点儿事情,今晚要住在酒店,结果出来得太慌了,忘了带身份证,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
“走吧。”他又扬起嘴角,把伞举过我的头顶,挡住了细密的雨水。
哎?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愣愣地跟上他的步伐,第三次被他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看来是托了陈寒的福,我发现自己的脑回路一下午都跟不上我的智商,虽然我知道要是沈姿在这里,肯定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句:“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智商啊!”
想到那两个人,我的情绪又一次低落下来。
心理学先生帮我办好了入住手续,然后把房卡递给我,其间我又一次观赏到了他飘逸隽秀的字迹,以及从侧面看非常浓密的睫毛。
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真的麻烦你了。”
他笑了笑,叫了一声:“祝嘉?”
“哎?”
“我记住了。”他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又对我笑了笑。
我觉得这货简直是在跟我放电,并且一次比一次电压高,堪比皮卡丘的十万伏特。
我头脑发晕地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愣了愣,然后问他:“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薄唇轻启,留下三个叫人神魂颠倒的字:“陆瑾言。”
哇,我第一次听人把自己的名字说出了乌衣巷陌的落日余韵,南宋词人的婉约慵懒,以及江南名妓的风姿绰约。
好吧我承认,最后这个比喻貌似不大恰当。
总之我就这么拿着房卡飘回了房间。
就在我失神之际,又是一通电话响起,我低头一看,飘上云端的好心情顿时又跌回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