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卫面露惊讶,但太太的话就等于大人的话,于是他们站的笔直对于拎着一只小锅的太太蹑手蹑脚贴在窗户下视而不见。
“卢岩!”
刘梅宝刚贴在窗户下,屋子里就爆出一声喊,吓得她差点将锅扔在地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说道。
就是这个声音发出的那声喊。
刘梅宝有心透过窗缝看看,但又怕被发现,听墙角这种事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干。
“就是这个意思啊。”卢岩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对这男人语气中的愤怒惊讶很是不解。
“某与妻相交相知,纳妾的事不会有的。”卢岩说道,“只能多谢先生美意了。”
窗外的刘梅宝抿嘴一笑,再听室内那男人呼哧的喘气,似乎很愤怒。
“这话你在平阳卫怎么不说?”他喝道。
“先生你又没问我这个。”卢岩有些好笑的答道。
刘梅宝甚至可以想象出他那一脸淳厚无辜的神情。
“我都说的那样明白了,你难道没听懂?”男人有些抓狂。
“先生只是说你我一家人,这怎么了?”卢岩更加不解问道。
对呀,这怎么了,这话很正常啊,也没说就是表明要和你结儿女亲家啊,也有可能是要拜把子兄弟呢,刘梅宝在外点点头,所以说跟他们这样的脑子笨的人还是有话直接说明白的好,要不然理解不了啊。
“我跟你无亲无故,如果不是要把侄女嫁给你,谁跟你一家人!”那男人声音已经颤抖了。
“大人。”卢岩的声音郑重起来,“你说为了我奔走,亦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咱们河东千众饥民,先生殚精竭力挺身而出为民做主,便是这灾民父母,恩德深厚,你我同心同念,难道从这里说来不是一家人吗?”
刘梅宝在墙外也郑重点头。
屋内的男人似乎气坏了,啪嗒一声,茶杯在地上碎裂。
“先生!”卢岩惊讶的喊了一声。
“先生这是为何啊,有话好好说。”师爷在一旁低声说道,似是在劝慰,声音却是无力。
室内那男人喘气声在,但沉默一刻。
“好,既然你以前没听懂,那我就再说一遍,卢岩,我今日问你一句,我的侄女与你为妾,万两白银陪嫁,你我两家永结同好,你意下如何?”他平息了几口气,声音沉沉的问道。
“卢某谢过先生好意。”卢岩亦是郑重说道,“卢某不会纳妾,此事不用再提了。”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好,好,好。”那男人连说三个好字,可以想象,他已经的神情极其激动。
“先生,姻缘不成情义在,你的厚爱卢某记在心上…”卢岩出声真诚劝道。
他的话被那个男人打断了。
“卢岩,你装傻充愣过河拆桥也得看看人。”他冷笑说道,“武大群怕你,那守备护你,我季家可跟他们不同,想耍我们没那么容易,你好好想想吧。”
话音未落,厚毡帘猛地被掀开,一个青布绸袄的身影大步而出。
刘梅宝忙蹲下身子,只怕被看到,所幸那男人怒意正盛无暇他顾径直去了。
“先生,季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师爷从内追出来喊道。
他走了几步,不见内里卢岩劝住,回头看了看,又向季富成的方向看了看,有些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