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头兴奋的想要张口,可想了想却不知道如何说,还是边上的马三标开口说道:
“我师傅这次来,因为虎头如今也是团总了,千总的实职,比他那个锦衣卫百户的位置还高,夸了虎头几句有出息,却没有玉他。“
马三标口中所说的师傅就是李文远,李文远对李虎头要求的严,每次见面前是要训斥,可这次李虎头统领千五百人的兵马,而且还是皇帝下旨授官,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了,李文远这次带密旨前来,时间也紧,多和儿子待一会要紧,那还顾着刮。
李文远不训,对李虎头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且还夸奖了两句,这种肯定更让李虎头兴奋,
听到马三标的说法,众人都是善意的哄笑,历韬和孙鑫更是在后背拍了李虎头几
下,说笑了之后,王通开口时一旁的杨思尘说了三江钱庄的事,杨思尘连忙拿着纸笔记下,明日就要让保险行和三江商行的人去操持了。
“兵部那边的意思,这次让咱们在京师北边密云后卫的古北口出关,过通州走顺义、怀柔一线,那边我们人生地不熟,取得给养也是不便,明日派快马前往宣府,让那边的三江商行先过去购买囤积物资,备大军取用。”
众人落座,王通开口吩咐说道,蔡楠连忙点头,在文卷上写了几笔,第二团团副历韬沉吟了下,站起来施礼禀报道:
“大人,家父在延庆州和密云后卫颇有熟人关系,军需筹备的事情,不若属下写封信回家,让家中帮忙操持如何?”
众人看向历韬,却都是点头,历云来宣府副将,筹备军需粮草肯定会比这三江商行容易很多,历韬能写这封信,自然是大家方便。
没想到王通却摇头,沉声说道:
“历韬你是好意,不过我等是禁军,这等军务要事上不要和边镇边军扯上关系,上上下下,对这件事忌讳的很。”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都是凛然,禁军和边镇关系太多,万一朝中有个猜忌,那可就是涛天大祸了。
屋中沉默了会,谭兵却咳嗽了声站起来,开口肃声说道:
“大人,旨意上说,虎威军自古北口出塞,若属下记得没错,哈喇河套距离古北口不过二百里,骑兵一日一夜即到。”
哈喇河套是沫河和以逊何交汇之处,在古北口东北一百八十里的地方,那边也是所谓俺答部叛将所在的据点。
“大人,从前属下兄弟们跟着谆老大人的时候,也曾在蓟镇呆过,知道这边墙左右的情景,教虏的舟作密探不少,大军过密云后卫的时候,怕是草原上的教虏早就知道了消息……”
说到这里顿了顿,孙鑫却接口说道:
“大人,虎威军年初的时候曾在宣府口外杀了几千轻子,这两处距离不远,咱们虎威军怕是他们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出塞,消息走漏已经必然,若轻子大队人马前来,咱们岂不是凶险。”
说完之后,屋中安静下来,孙鑫素来稳重寡言,这次说了这么多,看到众人看过来,不免有些心慌,低头说道:
“属下一点粗浅之见,若有错漏,还望大人恕罪!”
“说的不错,你们几个在武馆在天津还是学到东西了。”
王通赞许的点点头,夸奖一句,边上谆将这时说道:
“老爷,密旨上说的明白,说是我军出中路,李如松李大人率宣府边军出西路,戚大人率蓟镇兵出东路,我军和宣府边军为辅,蓟镇兵为主,可宣府兵距离哈喇河套差不多要五百里,蓟镇也是次数,按那日子细算,等若是我军孤军入塞外。
那教虏叛将手中近六千骑,科尔沁也是大部,出动几千骑也是轻而易举,我军算上辅兵不过四千余,如此悬殊,实在是凶险。”
这次屋中的安静是实实在在了,数字的对比最为直观,入了草原上孤立无援,却要面对教虏的上万骑兵。
“既然是大明的兵马,出塞杀鞑那就是我们的本份。”
众人忧心仲仲之际,王通却说的淡然,毫无惧色。
军务重大,从各处准备的情况,到路上行军,甚至是粮草给养的种类都要详细议论,这又是机密之事,能参与的人不多,倒是忙坏了杨思尘和蔡楠二人,他二人边说边听边记,手腕酸疼。
窗纸白的时候,众人才算走到了个段落,屋中诸人都忍不住捂着嘴打哈欠,每人都是眼睛通红,王通用手揉了揉脸,开口说道:
“让厨房给你们准备早饭,吃完了各自去盯着自己那一摊,本官今日再去查一次。”
说完之后,众人都是起身施礼,告辞出门,天已经亮了,王通微闭了下眼睛,亲兵端来了一碗素面和两碟小菜。
王通起身伸了个懒腰,刚要动筷子,却听外面的亲兵通报说道:
“大人,那徐广国跪了一晚上没动,现在太阳出来,大人见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