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用极其平静,且正常大小的声音说道:“见过钱监院……”
五个字落下,屋内一阵兵荒马乱,然后响起阵阵朗读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注1)
姜书予檀口微张,怔愣两秒后才撇撇嘴:“还真是够机动的…”
甚至开始怀疑阿狗也是其中一员。
突然,窗户闪了一条缝,看到门外的两人,紧接着许玉龙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谢庭,你不玩就不玩,干嘛散我场啊!”
房门被打开,衣衫不整,满头糟乱的许玉龙大跨步走了出来,身后还有好几名学子,一股脑地散完了。
阿狗一把捂住姜书予的眼睛,冷斥道:“进去整理好衣服再出来。”
“我这也没多乱啊…”许玉龙低头看了看,把胸前衣襟紧了紧,腰带也有点松…
确实有点乱,于是转身回屋整理。
“你们进来等我吧。”
许玉龙的房间与阿狗的不同,他独自一间,三开的客间,六连屏风隔开里间,花架上各种金玉木器琳琅满目。
就连净手的盆也是镶了金丝。
书桌上砚台和笔架搁置得歪歪斜斜,挂着的几支笔还在摇晃,显然是匆忙放好的。
许玉龙动作快,换了身衣服散着头发就出来了。
坐也不坐好,手肘撑着桌子,歪着身子灌下一口凉茶,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姜书予不废话,开门见山,问道:“你家中生意可知道一二?”
许玉龙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开始得瑟起来,抬手把落到耳前的甩飞至肩后。
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清嗓笃定道:“咳咳…当然!”
“那就好办了。”姜书予一拳捶在掌心,眉开眼笑道:“介意我取取经吗?”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取?取经?”
“对。”姜书予毫不客气:“你之前说,你家有不少庄子,所以地肯定也不少吧。”
“自然。”许玉龙下意识点头。
“那庄子里的佃农是如何租田?如今新税令下来,今年粮价是不是也是这个时候出来?庄子里的田,租金可有调整?你家是否有粮铺?粮铺里都有……”
“停!停一停!”
许玉龙玩了一宿没睡,再被她这么不带一丝停顿地一通问,脑子就像一锅浆糊,就差当场晕过去补眠了。
“怎么了?”姜书予微笑道;“可是没听清?”
许玉龙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有些拿不准,只好拖延道:“新税令是什么?”
他爹说过,若有事拿不准,就先装傻,虽然姜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码归一码。
事关家中产业,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你不知道?”姜书予没错过他眼中的心虚。
许玉龙打着哈哈,“真不知道,我这两日有点玩物丧志了,要不然我回去问问我爹,然后再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