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刘昶点点头,让他自去安排。
临近夜半,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苏闻在帐子里等着也不敢睡,忽而听得里头有动静,才回头却是君王起来了。
「眼下出来几日了?」刘昶紧锁着眉,沉声地问。
苏闻掐算了一回,忙道:「过了今晚,出来便有五日了。」
才五日吗?他怎么觉得时间那么漫长呢?
「传令下去,明儿一早,拔营回宫。」
哎?不但苏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行的执金吾亦是一脸莫名其妙:「这才出来就要回去?」
「可不是!」苏闻摊摊手,就说要把秋宫人一道带出来吧,偏是不带,瞧,这才走了多久就回去了。
得了,什么也别说了,准备准备拔营吧。
他宽慰着老伙计,刚转身便看到一骑白马驾着飞尘疾奔而来,到他面前,马蹄都累得瘫软下去,马背上的人翻滚在地,不及起身便磕头哭道:「苏常侍,秋宫人出事了!」
寒鸦惊掠,万物悲声,一夜之间仿佛春尽冬来,凛冽的风吹打在眉梢眼角,苏闻却连痛都不敢呼一声,站在廊檐下,眼看得小黄门捧了东西过来,忙上前去接下。
是……兔儿玉佩,烧得只剩了半边的兔儿玉佩。
他瞬间红了眼,挥挥手示意那小黄门退下,自己却捧着玉佩进了内殿。
殿中依旧静谧无声,君王原是低垂着头坐在床沿,耳听得脚步声,慌忙抬起头,见是苏闻,又颓然地低下去。
苏闻忍着心头酸痛,轻轻走上前去:「陛下,歇一歇吧。」
这都两天两夜了,君王一直这么不吃不喝坐着,长此以往可怎生是好?
刘昶摇摇头,只是低低地问他:「可找着她了?」
大火烧得偏殿都塌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人呢?
苏闻情知他是入了魔障,不敢再惊着他,只道:「奴才们正在找呢。」
「好好地找,她……她胆子小,你们仔细些,不要吓着她。」刘昶微微直起身子,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深情,「若她不肯出来,你就告诉她,不过是一座偏殿,烧了便烧了,朕不怪她。」
「是。」
「还有,她要是……要是还不肯出来,你就说朕早已不怨恨她了,要同她重新开始,她的兄长已在边关立了功,朕答应她会封他为车骑将军,她的阿爷阿娘,朕也会命人接回长安。」
「是。」
「她若不信,你告诉她,朕已经要拟旨立她为后了,纵使没有嫡长子也没关系,将来过继了江都王的子嗣也一样,倘或她不忍她的妹妹骨肉分离,宫中还有陈宝林,陈宝林与她交情甚好,性子也似她,将来诞下子嗣记在她名下,便是日后登基为帝了,顾念她和陈宝林之间的交情,想来也会尊重她这个母后皇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