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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了。大军入城,肖熙亲率城内将士向霍琉玉行礼:“上阳城城总兵肖熙率部下将士见过太子殿下!”
“都起来,时间紧迫,别讲究那些虚礼了。”霍琉玉道,“事不宜迟,本殿下有要事相商,你快去告知你的同僚和手下紧急集合!”
肖熙面色一凛:“是!”
一刻钟后。
四角都放了大灯笼,照的屋子明晃晃的。肖熙的书房,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更像是兵器库。除了桌上胡乱堆着几封卷轴和地图,四面的墙上都靠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无不显示着这是属于一个武夫的书房。
屋子里坐着十余人,皆是如肖熙一般的武夫。这些都是肖熙的同僚和手下,此时得了肖熙的命令紧张地站着,霍琉玉不进来他们都不敢坐。
霍琉玉与梅昔羽并肩走了进来,那些人齐齐的想要行礼,被霍琉玉抬手制止:“你们现在立刻将边境战况细细道来,不得有误。”
“在此之前肖熙先说一下武安侯与沈祁云是怎么回事,”梅昔羽心中焦急,严肃道,“你们应该见到他们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肖熙站出来:“我们的确见到了武安侯和沈祁云,而且还是沈祁云出主意将南疆人打跑的,那些南疆人还被打后退了五十里。但上阳城得救之后他们就率领大军继续追赶,一开始我们后方百姓还供给物资,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甚至敌军的投降书都快写好了……结果后来他们就好像中了埋伏,下落不明。事实上,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身在何处,但是先前朝廷派来的五万援兵已经在边境和南疆交火了。如果武安侯和沈祁云没死的话,他们应该也会加入作战的,你们亲自去前线打探一下便能知道了。”
梅昔羽脸色凝重:“他们在中埋伏之前,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什么意思?”肖熙有些不明白。
“比如说,”霍琉玉缓缓开口道,“队伍里是否出现了内奸,事先向敌军透露了行军轨迹。”
“这个人很可能是和武安侯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并且能够拿到兵力布防图。”梅昔羽道,“甚至说……他很有可能就是武安侯的亲信。”
“你们是怀疑武安侯的身边人里出了叛徒?”肖熙仔细想了想,忽然眸光一凝,转头看着梅昔羽道,“梅大人,你知不知道武安侯身边有一位叫做朱宝平的人?”
“朱宝平?”梅昔羽道,“我知道,他是我爹的一个远房表亲,跟在我爹身边已经有五六年了。”
“他那几天的行踪有些可疑,经常鬼鬼祟祟的在武安侯的书房附近转悠,我有一次碰见他喊了他一声,他着急忙慌的马上就跑了,倒好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肖熙蹙眉道,“但是那个时候我看到武安侯很器重他的样子,就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如果武安侯的身边真的出了内奸,那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梅昔羽咬紧了后槽牙,霍琉玉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如果真的是这个朱宝平与南疆人联手摆了武安侯一道的话,那武安侯和沈祁云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无论他们现在怎么焦急忧心,这场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墙上挂了一张地图,地图很大,将墙占了一半。中间画着各种河流以及河流分叉,附近的水旋涡和礁石堆非常醒目。一看便是对地形地势极为熟悉的人画出来的。
梅昔羽与霍琉玉坐在一侧,两个侍卫则抱臂站在后头。肖熙拿着炭笔,在地图上显眼的地方画了一个圈。
“运河的这一段已经沦陷了,”肖熙点着他画的地方,“若是从此处上岸,敌军早有准备,势必会对我们不利。”他说完之后,又在另一个地方画了一道横线,“此地平整,并且战况不甚激烈,并且适用于上阳城打水战时惯用的兵阵,我觉得从此处上岸比较可行。”
“上阳城里的船够用吗?”霍琉玉问。
“够用够用,”肖熙在谈到这一点时终于松了口气,“先前武安侯缴获敌军不少战舰呢,都在上阳城里放着,大概有两百艘船,足够咱们的兵士使用了。”
“足够大吗?”梅昔羽问。
“大概七十多艘船是大船,坐个上百人都没问题,剩下的就比较小了,不过坐个几十人也是可以的。”肖熙说。
梅昔羽轻轻的舒了口气。
水上之战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寡船而已。无论在哪里上岸,兵阵如何排布,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有了足够多的船,大魏才有可能赢。好在父亲提前备好了这么多船,否则若真是要临时准备,就太过延误时机了。
“南疆人的兵马大概有多少?”霍琉玉问道。∴
“十万左右,不会多出太多,因为此前武安侯已经把他们打得元气大伤了,所以战斗力也不会太强。现在关键是因为我们的人数太少,所以战争才会处于胶着状态。”肖熙道,“但是如果你们的军队去了,我们的兵士就比他们多了,到时候胜算几率也更大。”
“虽然如此,仍然不能掉以轻心。”霍琉玉与梅昔羽对视一眼,“我们需要重新排出一个兵阵。”
“重新排?”肖熙有些不赞成,“上阳城的兵阵是当时多少将领集思广益排出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用的都很好,现在如果重新布置,不仅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会不会时间太紧了?”
“上阳城的兵阵我刚才已经大致看过了一下。”梅昔羽说,“说出来您别见怪,这个兵阵是二十年前的打法,已经有些老套了。在燕京早就不这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