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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在路上,那鹦鹉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叫了两声“阿羽!阿羽!”把颜妙妙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鹦鹉喊的是什么之后,转头瞪着那丫鬟:“谁教给它的?”①
“奴婢也不知道啊,”丫鬟也是一脸懵,“这鹦鹉从前从来不会叫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叫唤了两声,但是奴婢敢打保证,奴婢从来没有教过它这些。”
颜妙妙回头看着那鹦鹉,心里有些纳闷。想了想,又轻轻地,试探着叫了一声:“阿羽?”
那鹦鹉立刻高兴的拍打起了翅膀,跟着她学舌:“阿羽!阿羽!”叫的非常熟练,显然已经学会好久了。
颜妙妙仔细的想了想,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教过它这些,又想起这鹦鹉是谁送给她的之后,神情有些疑惑了起来。
难不成这竟然是她三哥教给它的?
从京城到南疆两月余的路程,并不好走,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等真的快到南疆时,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人人都清瘦许多。梅昔羽自己坐在湖边舀水喝的时候,从湖水中瞅自己,原本皮肤白皙的脸已经黑了一个度,脸也小了一圈儿。再瞧瞧霍琉玉,正坐在一边烤鸟蛋吃,脸上的颜色跟他也差不多了,他现在本来是应当紧张害怕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一路上梅昔羽始终都是眉心紧锁,忧心忡忡的模样。霍琉玉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有些纳罕:“你笑什么呢?”
“你晒黑了好多,快跟小麦一个色了。”梅昔羽道。
“你不也是一样?彼此彼此。”霍琉玉叹了口气,“大概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到南疆了,紧张吗?”
“还好,”梅昔羽低着头慢慢的擦干手,“反正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去面对的,也就谈不上紧张了。”
这两个月的行路的确不是人干的事,五万精兵中多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向来是吃得苦的,但是一些身体不好的,在赶路途中就已经丧生。他们还没来得及抵达南疆,就再也回不去京城。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南疆沿边战火一直不断,父皇先前派去的五万援兵现在还在和南疆人交火。”霍琉玉轻轻蹙着眉,“据信报上说,武安侯与沈祁云一直不见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南疆人极善水上作战,我们的许多士兵都已经被淹死了。”
“水上作战……”梅昔羽皱着眉思索着,“过了大漠便是长河,也就是南疆的地界。南疆境内多水少平原,他们又极善水攻,所以这场仗注定要在水上进行。所以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士兵的多少,而是……”
“船。”霍琉玉道,“船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梅昔羽与他对视一眼:“没错,如果没有船,我们寸步难行。”
现在南疆边境具体局势到底如何他们还不能完全了解,只能尽可能的早做打算,早做谋划,以免到时候两军交战时被打得措手不及。
圆月如同银盘高高挂在夜空上,流水般的月色洒落在湖面上,星星点点的泛着银白色的芒。
夜色深沉,就如同梅昔羽现在没着没落的心情。父亲与沈祁云迟迟没有消息,前方战争将会如何又无法预测,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不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势里无法挣脱。
霍琉玉背对着他,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声轻柔而平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有规律的呼吸声,他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眼皮沉沉的,挣扎了几下之后就进入了梦乡。
第七十五章
背后他以为早就睡着的霍琉玉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睁开眼,他轻轻的翻了个身,尽量不惊动梅昔羽,然后他缓缓坐起身,借着帐篷外漏进来的皎洁月色细细打量着梅昔羽已经睡着的眉眼。
梅昔羽的睡相一直很好,睡颜也乖得像个孩子一样,眉眼纯洁无辜的让人不忍心破坏这份美好。霍琉玉看着看着,心里就柔软下来,倾身过去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别害怕,我会好好护住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霍琉玉低声自语道。
翌日清晨,梅昔羽与霍琉玉早早的便率领大军动身出发,争取在今晚赶到营地。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沿着陆路行军,大漠景象辽阔壮观,从日出到日落都是波澜壮阔的绝美风光。梅昔羽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的看见一座边境小城的城门,高耸的城墙上,似乎还驻扎着士兵,一个一个的小黑点在城墙之上微微动弹着。
“这便是之前据说将要失陷的上阳城了,”霍琉玉很显然也看到了,“应该已经被武安侯给救下来了,我们不如让士兵先进城休息片刻,顺便了解一下战争局势。之后再布兵。”
梅昔羽点头:“好。”
乌泱泱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前来,在大漠之中显得格外明显。早有岗哨上的士兵发现这一情况,向城总兵报告。肖熙面色沉重地坐在殿厅里,听到小兵前来汇报,才猛然站了起来:“大军有多少人?是敌是友?”
“得有个几万人左右,挂的旌旗是咱们大魏的,应该是友军。”那小兵仔细想了想,兴奋的道。
一旁坐着的钱迩听到这话,高兴的弹了起来:“太好了,这一定是朝廷派来的又一波援兵!快去迎接!”
大军走到了城门之下,城门上站着的高大汉子眯起了眼睛,高声喊道:“来者何人?”
霍琉玉亮出腰牌:“朝廷派遣的援军到了,快开城门!”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呀!”钱迩眼尖,早早的就认出了霍琉玉,高兴的命令城门守兵,“你们还不快开城门,迎接太子殿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