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笙傻眼了。
天旋地转间,周围景色飞速变换,腹中翻江倒海,她拼命挣扎,可是对方手段了得,四两拨千斤地锁住她命门,根本动不了。
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莫不是那夜偷看的事情被发现,要杀了她灭口吗?
昀笙胡思乱想起来,快要哭了。
飞林正要把人藏进自家那边的帐篷里,结果却见一队禁军经过,停在了帐前。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这些人想趁着主子不在,“例行搜检”什么?
还是把崔昀笙送到主子面前,早点完成差事吧。
于是拉过一匹马便把昀笙扔上去:“趴稳了!我带你见他!”
跃马而上,疾驰如电。
昀笙发出一串惊恐叫声,却很快被答答马蹄声盖过。
难不成是要拿她喂了林场里的野兽!
那只手死死按住她背臂,犹如钢焊铁锁,竟是跳马也跳不得。
苍茫林色背身而过,不知剧烈颠簸了多久,昀笙觉得身子一轻,双脚刚落到实地,便剧烈地呕吐起来。
惊雷似的马蹄声不断震响,她虚弱抬头,只见一骑烈马领着十几骑冲了过来,看到她一把勒住停下。
马上的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红衣烈烈,乌发高束成个马尾,目光不明地盯着她看。
昀笙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只觉得他那披风鲜艳得如同鲜血染就。乐晕锦袍绣着银色的凌霄花,张牙舞爪,是谢家的图腾。
谢砚之。
当年宣平侯凯旋回京的时候,她也曾在人群里争相围观,想一睹大梁战神的风采。
却只记得那冰冷武器,重重甲兵,和拼命维持秩序的禁卫。
青年将军的脸,隐在了旗帜投下的阴影下,浑身气息也像他身上的黑甲一般沉重阴冷。
如果此时她镇定下来,就会发现,对方玩味的眼睛深处,藏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仿佛失而复得的欢喜。
只可惜此时的她疼痛难忍,双耳嗡鸣,又极为惊恐,根本思考不了那么多。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谢砚之抬起手中的龙筋弓来。
一箭对准了昀笙。
那一瞬间,昀笙的心陡然落入万丈深渊,如坠冰窖。
他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