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霍亦泽在瞅见童麦鼻尖处的鲜血汩汩淌出时,声音明显颤抖了,而童麦也略微的感觉到了口鼻处的疼痛,嫣红的血液滑至她白色的衣服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呼吸在顷刻变得炙灼,不太顺畅,童麦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个时候大有被人掐住脖颈,无法呼吸快要频临死亡的感觉,但她有很多话想要跟霍亦泽说,“如果可以,我会努力活下来。”
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他,哪怕是远距离的看着他都会满足。
所以,她会竭尽所能的撑下去!
听着童麦气若游丝的话语,霍亦泽的痛楚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放肆的袭来,拦腰抱起了童麦,“宝贝,不会有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完,急切的抱她离开,在车上时,童麦也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对霍亦泽说,可唇瓣里艰难的无法吐纳出一个字眼……
如果有一天,我呼吸停止了,但依然还能记住你焦急抱着我的神情,那样的急切,我能轻易的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的在乎,你的不舍。
知道你很疼我惜我,就很满足了!
去医院之后,显然医院也无法查出童麦身体的毒素,只知道体内的不明物质在迅猛的扩散至四肢百骸!逐渐在一步一步的侵蚀着她的身体,这是导致昏迷的最根本原因!情况也分明是在一天比一天糟糕……
虽然,医生说童麦应该会醒来,不太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可是一天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模样,霍亦泽看了不光只是着急,更是难过的透不过气来。
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她是那么的害怕进医院,后来才听说是因为她母亲在进去医院以后,再也没有出来了,所以,她也担心自己一旦进来医院,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霍亦泽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宛如在向她传递能量似的,“笨蛋,你再不醒来,我可要偷看你的日记了。”
不管童麦的日记里会写些什么,无论有没有他的存在,他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只想更了解她一点,有关于她的过去……她几乎是绝口不提,霍亦泽也隐约知道她过去艰难的岁月,不想去碰触她的过去,引来她的伤心。
在拿捏着日记本时,他还是很“绅士”的继续道,“真不醒来,我翻开日记本了……”
日记本并不精美,相反显得老旧,不难看出这本日记本跟着童麦已经有些岁月了。
“你不信我会翻开你的日记是吧?我现在念给你听……”他的口吻有点孩子气,更像是哄孩子似的诱惑着童麦醒来!其实看日记不是目的,只希望她能醒来能跟他说说话,好让他确定她不会有事,至少不会这样猝不及防的离开他。
思及此,霍亦泽的双眸里有些湿润,在翻开书页时手不禁颤巍巍的,打开第一页,字迹并不如他预料中工整的娃娃体,而是歪歪斜斜的用铅笔写着的幼稚,青涩的字:
妈妈走了,我一个人。
我不哭,因为妈妈说爱哭的小孩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妈妈的好孩子。只有做好孩子,妈妈才不会伤心。
……
见到了爸爸,还有大妈,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他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吗?只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看到这里时,霍亦泽有点看不去了,泪水管控不住的垂落,指尖在拂过她写的有点马虎的字迹,甚至很多字她根本就不会写,还用拼音代替,却能深深的体会到那时童麦的坚强和孤寂。
她没有任何人倾诉,只有一本日记本陪伴着她,它就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难怪,她会那么的害怕孤单!
人在孤单中久了,第一种可能是习惯孤单,第二种可能是更加害怕孤单了。童麦就属于第二种……
小时候在她身上奠定的孤寂和落寞,在长大之后更加有恃无恐的吞噬她!
即便此刻是歇斯底里的伤痛在霍亦泽的周身流转,但他还是坚持要看下去……
第一天进孤儿院,和很多小朋友挤一起睡觉,我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