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远喜肉喜甜喜微辣,文嘉和的口味则相当清淡,每次一起吃饭,她都得提前吩咐厨房按照文嘉和的口味去做,比城外云山寺的斋饭还寡淡。
她和他之间有点无法宣之于口的默契——除非重要之事,否则不同桌。
“夫君近来朝事繁忙,难得休憩,溪远便不拿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给他添乱了,夫君你说是吗?”
何月面上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情:“先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家中之事亦非小事。”
没来之前,林溪远跟何月到底说了什么?
“好,”文嘉和额头冷汗直冒,见林溪远还要说什么,连忙一把揽过她肩膀,“那我便改日再来听樵苑吧。”
“为什……”
文嘉和拍拍她肩膀,林溪远立时往他肩头上一靠:“多谢夫君。”
看这两人一副和和美美的模样,何月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关上门进去休息了。
方一出听樵苑,林溪远立时松开文嘉和。
夫妻两人站在海棠花下,似乎不大熟,最后默契地一人一边,各回各屋了。
林溪远想,她这夫君对何月可真尊敬、可真爱护!
这何月的文章想必做得十分好,回去便让阿秀找出来拜读一下。
而何月,竟然还主动把文嘉和推给她。
这是一种新型欲擒故纵吗?
沿着鹅卵石小路,海棠花落了满地,林溪远边走边思索。
回到熙春苑时,天色已晚。
阿秀把窗子细细关好,附身在林溪远耳畔道:“夫人,今日老爷的行踪已叫人放出风声去了。”
“嗯,因梦什么反应?”
“他听说老爷完全没替他说情,反而又去了听樵苑安抚何月,气急败坏得很呢。”
林溪远喝了口茶。
以她对因梦的了解,不出三日,因梦又要对何月有所行动了。
若他能伤了何月,她也可趁乱取些血来。
即使伤不了,他也会因为伤害何月受到文嘉和的责罚。
“你做得很好。”
阿秀笑盈盈,继续道:“夫人还记得那柄洒金落霞竹骨折扇吗?”
林溪远声音蓦地冷了:“自然记得。”
那原本就是她的东西。
成婚前崔钰赠她的,上面还提了句他钟爱的词。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金一竹,皆为他亲手所制。
因梦看了眼,说喜欢得不得了,文嘉和便指使着丫鬟拿了送给因梦。
事后林溪远发现时,他装都不装,只说她既已嫁入府中,那么她的东西便都姓文了。
他想拿什么便拿什么。
当时林溪远才入府不久,势单力薄,只好默默忍下了这口气。
她不喜因梦,更厌恶文嘉和,不过因着和文嘉和暂时是利益共同体,不好对他下手。
如今有了机会,先把因梦处理了。
顺着阿秀的话,林溪远继续问道:“那扇子如何?”
“因梦把它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