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洲貌似并没有在忙,接起得很快。接起后却是安静了两秒未吭气,才道:“我以为你又不会再搭理我了。”
阮舒低垂眼帘,另外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漠漠道:“我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那款的保健品,是想问问你做亲子鉴定的事进展得怎样了。”
其实,如果有消息,陈青洲一定会主动联系她的。但她还是打了。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在于昨晚在林璞公寓里的发现,令得她愈加迫不及待地想确定假林璞是否是强子。
而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或许,也有故意找借口的嫌疑吧——她不知道,她乱糟糟的,还是决定不出来要不要继续与华兴的分代理权合同。好烦……
“我安插在林氏内部的人昨晚上刚交给我可用的那个人的毛发样本,荣一一早就出门去找鉴定机构。暂时还没有结果。”陈青洲回答。
早知道就由她去弄样本,昨晚她才刚去过林璞的公寓。阮舒抿唇:“好。我知道了,那不打扰,等有消息再说。”
“等等。”陈青洲匆匆地阻止她挂电话,默了默,没话找话似的问,“你什么时候再回来陪荣叔吃饭?”
“再说。”阮舒有点冷漠地回,没等他反应,终还是结束了通话。
陈青洲握着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盯着黑掉的屏幕,有些无奈地摇头。
“二爷。”荣一在这时从外头回来复命,“样本送到鉴定机构了,结果一出来会立刻告诉我们。”
“嗯。”陈青洲略略颔首。
“还有,”荣一继续汇报,“傅警官今天又去宠物店了。”
“然后呢?”陈青洲的嗓音微冷。
荣一垂首,音量放低了许多:“没有然后了……”
陈青洲直接将手机摔桌面上。
“对不起二爷,属下们无能。”荣一的脑袋垂得愈发低。
勿怪陈青洲发这么大火气的。之前就汇报过傅清辞去宠物店里询问公刺猬和刺猬繁衍后代的讯息,陈青洲也交代了就此查探清楚。
然而,随后的情况却是,别说查刺猬了,他们派去的手下甚至在美容院把傅清辞给跟丢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傅清辞的行踪,直至傅清辞自行出现。也不知道期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当时他们就明白了,傅清辞其实早就发现被他们跟踪。
想想也对,傅清辞好歹是个警察,对他们的跟踪毫无察觉,那才是有问题。
“她现在人呢?”重新出声,陈青洲的火气似已平复。
荣一小心谨慎地回答:“傅警官去谈警官家里了。”
立时,又特别低气压。
少顷,陈青洲蓦然起身,眼睛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似的:“备车。今天我亲自去盯着。”
……
这边阮舒放下手机后,定定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在电脑上编写新公司的员工招聘启事。
临近中午时,马以亲自给她打电话了,开门见山直接道:“过来一趟,我现在精神病院。”
阮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应承:“好!我马上!”
换了身衣服,带上手机她便直奔精神病院,并未发现有道守在外面已久的人影悄然尾随其后。
之前来过两次,她已基本熟门熟路。
草坪上放风的病人依旧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似的追赶打闹。
阮舒沿路穿心而过,在一楼的大厅和马以汇合。
“你都安排好了?”
马以斜斜睨她一眼,表情上俨然写着:“没安排好我找你过来干什么?”
阮舒笑着闭了嘴,跟着他上楼。
二楼的活动大厅里此时此刻没有其他病人,只有那个毁容男人独自坐在画架前画画,一旁杵着两名护士。
凝着他的侧影,阮舒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滞了滞。
察觉她没跟上来,马以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
阮舒深呼吸两口气,继续前行,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