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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淡淡笑了下,“做这一年,总好过做三年。”
罗婉失神地盯着门上防蚊的纱帐,竟有一阵子对那帐外挺拔如松的身影,视而未见。
因那身影不像宗越。
他穿着一身烟白色的袍子,极为素净,是他去国子监读书后罗婉给他新缝制的衣裳,他一度嫌弃过于素净,穿上太像二表兄,而不怎么穿。
但这阵子,罗婉总是恹恹无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便想,穿就穿吧,或许自己有几分如二表兄那般的风采气度,她会更欢喜些。
他今日已经通过了国子监的结业考试,虽然因为仓促,成绩不甚理想,但他确确实实结业了,有资格参加极有可能在冬月破例举行的制举。
他比预想的提前结业,就是为了参加这个临时举行的制举,他想早点拿到状元,让她欢喜,让她不再因为孩子的事闷闷不乐。
“世子,您回来了。”
丫鬟们来为他掀帐,罗婉才回过神,意识到眼前人是宗越。
“越郎。”罗婉也迎了过来。
才走近,见宗越微微张开手臂,留出缝隙给她挽。
罗婉其实没这意思的,但他每次的动作都那么明显,留出的缝隙那么大,她若不挽,倒像是故意拒绝他的亲近。
她也只得每次都挽着。
宗越左手被她挽着,右手提着一个匣子,丫鬟们来接也不给,径直放在桌案上才打开。
竟是几串糖葫芦,红彤彤鲜亮亮的,瞧着十分喜人。
而今还不到山楂成熟的时节,更不可能有新鲜的糖葫芦卖,他从哪里弄的?
“我有一个同窗,他家在淮南,那里山楂熟的早。”所以,是新鲜山楂。
他知道她喜欢吃糖葫芦,但现在整个京畿地区都没有卖的,偶然听说一个同窗家中有山楂树,已然熟了,便重金叫他加急运些来。
而今才七月底,虽暑气渐消,到底还有些热,糖葫芦的口感不佳,但若冰镇一会儿,会好很多,他便又叫人取了冰来,将到家中,想起之前大夫嘱咐,她得戒冰饮,遂又去了冰。
他刚刚进门前尝了一个,口感刚刚好,和上元节时卖的糖葫芦差不多,她应当会喜欢。
“给你。”他亲自递过来一串。
罗婉愣了下,还是接住,对他道谢,却并不吃。
她本就不喜甜食,天气热的时候,更嫌黏腻。
“快些吃。”宗越说,不然一会儿冷气散尽,口感就不好了。
罗婉只能勉强吃着。
宗越本想直接告诉她自己结业的事,忽一想,今日才通过考试,结业的牒文要过几日才发下来,到时拿给她看,她该是更加高兴。
遂又忍下话,想起方才进门前听她嘟囔的几句话,好似又被什么人为难了,便问:“你方才说,做一年,好过做三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