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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稳行驶的马车忽地急剎,整座车厢因惯性而前翻,陈崖落下意识用膝盖抵住燕洄的肩,伸手将她整个人护在身下,没让她摔下软垫。
好在她睡得沉,这横生的插曲也只引得她低喃了两声。
夜凉如水,周遭陷入诡异的寂静。
马车急停后,车夫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陈崖落提起精神,扯了被子覆在燕洄背上,自位子底下抽出锋利的短刀,动作利落地翻出车厢,一落地便向四周看去。
马儿短嘶一声,烦躁地原地踏步,激起阵阵尘土。
而本该对马儿发号施令的车夫却软倒在车辕上,眉心戳着一枚羽箭,已没了呼吸。
陈崖落自车夫颈间收回手,看到树后缓步走出几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皆左腰佩刀,衣服袖口绣着一枚祥云纹。
陈崖落在他的衣着和纹饰上反复扫视着,足够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执刀的手垂下。
对面中间的领头者率先走出,沉声道:“没你的事,将那女子交给我们带走。”
双方同属于东厂豢养的杀手,陈崖落未曾想过这一遭对方是冲着燕洄而来。
“我并未对她透露身份,她也不知晓东厂密事,不知她犯了什么忌讳,值得如此兴师动众?”陈崖落并未依言走开,双眸翻滚着暗浪,直言发问。
而对方显然没什么耐心,冷笑道:“蠢材,你磨蹭什么,再不滚开,我们便以你阻拦任务为由处置了你。”
陈崖落却缓缓抬手,横剑胸前,“若各位不能说清缘由,恕我不能听命。”
几名黑衣人闻言挪动脚步,试图围困住他。
陈崖落腹背受敌,却要先注意着马车那边的动静,就在他侧头一瞥的空隙,对方忽施偷袭,饶是陈崖落躲闪及时,还是被他在左臂蹭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陈崖落看也没看伤口一眼,回身格挡后面袭来的一刀,一脚踹开对方。
几名黑衣人训练有素,相互配合着对陈崖落出刀,招招毫不留情。
陈崖落横刀回护的间隙,不断观察对方出招的节奏,瞅准时机,故意卖出破绽,猛地擒住近身偷袭的一名黑衣人。
同伴被生擒,对方出手却未有停顿。
陈崖落以黑衣人为肉盾,挡住了几刀,见招拆招。
半晌过后,对方几乎全军覆灭,倒在地上通通丧失了战力,而陈崖落顾忌对方身份,并未痛下杀手。
他自己也落了一身伤,半跪在地上呼哧重喘,唯有注视着马车的眼神依旧坚毅。
而在树荫下却又缓缓走出一人,借着昏暗的月色,陈崖落惊诧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