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虫的小道上,做工精美的木雕宫灯柔和地将暖光洒到那对夫夫身上,缱绻地勾勒着黑发雄虫的发丝与眉眼,在军雌被风吹起的墨蓝色长发上一下一下不断跳跃。
远处,有白光闪烁一瞬,又消失不见。
但此时已经无虫在意。
黑发雄虫终于抬头。
他莹润的黑眸里蕴着一弯浅浅的金泉,黑金色交织,眼尾面颊鼻尖都被寒风吹得泛红,殷红的唇瓣间呼出了清浅的白雾。
他眨着那双温柔的眼眸,笑了笑:“我们元帅有这个底气啊,谁说的话不好听了,那就教他怎么说话,说到好听为止。”
赛迦维斯的指尖还抵着他的唇,温度顺着神经末梢一路烫到他心口。
军雌赤金色的凤眸一眨不眨,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空白。
他小声开口,听起来像喃喃自语:“可是,军雌本来就是这样的。”
“对于军雌的评论没有好听难听之说,因为那是加诸我身的事实。”
费轶没有像以往那样,义正言辞、义愤填膺地说军雌应该是怎么样、别虫不应该怎样针对军雌。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茫然的雌君,认真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
赛迦维斯认真想了想。
他很肯定地点头道:“不好惹。”
费轶笑了一声:“还有呢?”
赛迦维斯:“打不死。”
“嗯,还有?”
“……嘴笨。”
“还有?”
“……”
“……”
到最后,赛迦维斯已经搜刮不到对自己的形容词了。
他有些心慌地反手把费轶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轻吻着,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多一些安全感。
他太差劲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
可是他也不想骗费轶,如果后来费轶知道他其实没那么好,不想要他了的话,他真的会发疯的。
那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剥开给费轶看。
起码,他的自贬还能讨得黑发雄虫一些怜惜。
赛迦维斯在赌。
赌费轶那点飘渺的真心。
哪怕他们之间再亲密,赛迦维斯都控制不住那种可能会失去费轶的恐慌感。
黑发雄虫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知道。
黑发雄虫还想回去吗?
不知道。
他会忍心抛下他吗?
不知道。
赛迦维斯每次无意间看到费轶眼里那种不知名的怀念时,心里的恐慌和阴暗便迅速蔓延。
费轶喜欢他,是因为雏鸟情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