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有区别吗?”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到时你就明白了。”
“那好,”他点点头。见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讪讪地,又嘱咐了些事宜,便散会了。
会后,魅羽随他来到他的房间,亲眼看着他在电脑上把钱转到她的账户。
“等等,”她又说,“你再把同等数额的钱转一份去我名下。”
他转过身,抬头望着站在他身后的她。“这又是什么名堂?”
“送给女友的啊,”她微笑着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她的眼睛里有团迷雾样的东西,让他看不明白。“放心,不会白要你的钱。”
他一时无语。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高手呢。他曾设想过他们接下来交往的多种可能,都猜错了。
“可以,”他回过身来,又重复操作了一遍。与此同时,也慢慢想明白了。
她是在试探他的诚意。虽然人们常说,真心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但作为一个还算有钱的男人来说,境初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没有钱的人,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来表现诚意。要是有这个能力却舍不得,那这份真心就很值得怀疑。
操作完成后,他又一次转身。“还有别的要求吗?”
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丝巾包着的东西。她打开丝巾,是个圆盘形的物体,乍一看像一截枯了的树干。细看,是合在一起的两个半圆,圆周上密密麻麻地刻着些小字。
她把这样东西捧在手心,轻轻地抚摸着。她此刻的表情让他丝毫不会怀疑,这对她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不料她竟把东西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那副样子就像把亲生婴儿扔到路边一样。然后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下明亮的操场。
“这是……”他迟疑地捧起那个东西,“送给我的?”
“这叫枯玉禅,”她的声音像梦一样,“可以带你去任何一个天界,或者回人间。我就是靠它来空处天的。如果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还可以把那个世界封上一千年,任谁也进不去、出不来。”
境初吃了一惊。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宝贝,她就这么送给他了?这可不是他刚刚转给她的那些钱可以买得到的。
“为什么给我?”他摸了摸枯玉禅玉石般冰凉的表面。有那么一刻似乎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了。
她依然站在窗边。“给了你,我要是在这次的行动中牺牲,那这个宝贝不至于流落街头无人识。”
他放下枯玉禅,走到她身后。她这番话是认真的吗?这次的情况真有这么凶险?
“你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我,如果我辜负你了呢?”他故作轻松地问,“不怕自己信错人吗?”
东西既然在他手里,她就不能说走就走了。也许这正是她让他拿着的原因,她在逼自己相信他。为什么呢?
她有事瞒着他。他想问又不敢问,因为他直觉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像面临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怕跌下去就万劫不复。就再也不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必须信任你,”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若是负了我,那这样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途了。”
说完,她将面前的窗户推开。正值盛夏,一股热风朝着二人扑面而来。
“不早了,”她转身冲他说,“你休息吧。”
他站在她面前挡着她,没有让开的意思。不是决定要信任他了吗?却见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上升,如同一只热气球般飘出窗外,消失在头顶的夜色中。
好找不找,找了个仙女。
他叹了口气,关上窗。坐回桌前,继续研究那个枯玉禅。
第二天上午,二人先到研究中心西边的市镇去置备行头。境初倒是不用怎么装扮,让属下给稍稍易容后,穿上平日的服饰,做他自己就可以了。而魅羽则要选衣服,配鞋配包,买珠宝,做头发。全套下来把境初累得疲惫不堪,简直和结了次婚一样。
有两件事让他印象深刻。
先是置办内衣。照境初的看法,如果只是装给人看的话,内衣别人是看不到的,没有必要在这么匆忙的节骨眼上花时间。
“错,”她说,“看一个人是穷是富,不是看他露在外面的东西。眼睛看不到的,不代表就不起作用。”
境初不置可否。他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置备的,是衣柜里有什么就拿出来穿了。所以还从未仔细想过她这个理论。
第二样是首饰。她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为了装富就把自己挂得金光闪闪琳琅满目。只是买了三件价钱昂贵但外观低调的珠宝,有一件还被她收起来,“以后再戴”。
“买珠宝不是为了给人看的,”她说,“若要好看,假首饰更加炫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