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一方昏暗逼仄的空间内,他说话时的热气悉数呼在我脸上,我们离得很近很近,可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好远好远。
「为什么这般耍弄我?」
「为什么哭?明明被你抛弃的人是我。」
冷冰冰的话语如利刃一般刺在我的心上,叫我再也抬不起头,也不敢再靠近。
自觉寻了个角落,垂着头抹眼泪:「你的内应在哪里接你?他们呢?你快让他们出来接你走。」
「你为什么独自行动,这太危险了,梁王不是好人,你——」
「褚柳氏,你凭什么同我说这些话?你该不会,对我余情未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越来越轻:「怎么会呢?你说你死也不会嫁给我。」
「罢了,前尘往事何须再提。今夜多谢。」
他能这么想是极好的,可不知怎么,我并未因此高兴起来,酸涩的情绪塞满了胸腔,心中是钝刀割肉般地疼。
「要送你去哪里?」我又问。
他捂着肩膀,许是因为疼痛紧紧咬着牙,声音愈加凌厉:「你就这么厌恶我?」
「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我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你让你的内应接你走,早些去医治吧。」
他掀开车帘东张西望一会:「不行,梁王府的人或许在暗中尾随,等我一下车,正好将我就地斩杀。」
我急得火烧眉毛,声音都变了调:「你可是太子,他们岂敢。」
「我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我是太子,届时将我随便往荒郊野岭一抛,太子之位早晚都要易主。」
「那可怎么办呢?」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蠢货。」
我觉得十分委屈,「那我带你回侯府处理伤口,二哥有疾,家中定有医士,明日一早我再找人来接你。」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谢绥叹了一口气,慢慢不说话了。
「谢绥?」
没人应我
「谢绥?」
我又唤了一声,还是没人答应。
「谢绥……」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朝他扑过去,晃了他两下。
黑暗里,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究竟唤我做什么?你怎么不唤我太子殿下了……」
我很害怕,我怕他死了。
一室昏暗,马车里只余我的极力克制的抽噎声。
许久之后,响起一声叹息:「我肩膀疼,想歇一歇,不会死的,不要再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