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终于有救了。」
再后来我出生了,也是个女孩,我的脐带血也与姐姐成功匹配。
在那个雪虐风饕的冬日,我出生的那个冬日,姐姐迎来了她的新生。
全家都认为我是姐姐的救星,姐姐也很喜欢我,认为我是她的救星。对于这样的结果,父母都很高兴。
在我来临到世界上的那天,我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交由姐姐把玩,取名。
「娇娇给妹妹起个名字吧!」母亲说。
「放心取吧,都可以的。娇娇。」父亲说。
「糖糖」这就是姐姐给我起的名字。陈糖糖。姐姐说她喜欢糖,也喜欢我,所以叫我糖糖。
父母也觉得好,说「希望我们的糖糖可以过得像糖一样甜。」
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欣喜是为了什么,我从来不敢细想,父母究竟因为什么而欣喜;姐姐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喜欢我。
尽管我叫陈糖糖,可我从来没有尝过甜的滋味。因为我的父母不让我吃糖。
不过还好,姥姥总是爱给我削苹果吃。她总爱在给我苹果的时候对我说「糖糖啊,姥姥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总觉得自己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也总觉得老人家总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我只记得她说过,苹果也有甜味。
每当我吃苹果的时候,我就在想象,我吃的不是水果,是水果糖。苹果味的水果糖。
我尽管没有吃过糖果,但是我吃过水果。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有恩爱的父母,温柔的姐姐,慈祥的姥姥我就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幸福下去。
可是在姐姐的病再次复发的时候,这一幅幸福快乐的画卷终将碎得满地狼藉。
在我五岁的时候,姐姐的白血病又复发了。
姐姐从小学休学,我从幼儿园退学。一家人从小房子搬到了小小房子里。
那天我和母亲乘着公交车去医院看姐姐。我和母亲在拥挤的车厢里挣扎。有个大人踩到了我的脚。我很疼,但我没说。
我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也不敢抬头去看母亲。
母亲也没有注意到。
我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为什么我感觉呼吸好重?
或许是车厢里太挤了吧。
我低下头,突然又在想。姐姐从小就是坐在私家车里的,妈妈没有带孩子坐公交的经验;姐姐又生了病,妈妈担心姐姐,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这样想。
私家车的凳子应该很软吧?又或许不至于让人踩到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