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一百七十六章:失去蛋蛋的碎骨
“为什么…姐姐,你…会在这里?”
呆愣的注视着面前手持炮筒的米莎,身处于交战地带的东城邦,碎骨错愕的喃喃道,完全没有想到过他重视的亲人米莎会出现在这里,还加入乌萨斯阵营这边,成为一名乌萨斯‘战士’。
自碎骨的人生里,其实生下来并不是一名原石病患者,而是在和童年的玩伴玩耍的途中不慎接触到原石,这才感染上原石病,又被人有意的揭发触犯感染者必须向政府申报的法规,被乌萨斯军警送到贫民窟,强制性的隔离。
并且正是在碎骨要被带走的时候,碎骨无法忘记着自己的母亲为保住他被乌萨斯军警暴揍的场面,甚至更让碎骨憎恨的是,他的父亲竟在那一刻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坐视着他被乌萨斯军警带走和他的母亲被乌萨斯军警殴打,至始至终什么都没做,仅仅是一副怂包样的瘫倒在地上观望。
有时,往往对一个人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希望会变为绝望,爱意会变为恨意。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但对待敌人,就该像凛冬一样无情,绝不能心软。
而在碎骨的心目里,这正是他憎恨乌萨斯,还有憎恨他父亲的理由,乌萨斯摧毁他的一切,害得他的母亲被打的精神恍惚至今未有痊愈,他的父亲软弱无能变成乌萨斯的走狗,还出卖弑君者的父亲,这两个‘敌人’,碎骨都不能原谅,会要其付出代价,偿还对感染者的罪孽。
他被带走的那时,碎骨清楚着,他的姐姐,即米莎同样没有站出来阻止乌萨斯军警,也不敢对他和母亲的遭遇多说一句话。
只是对此,碎骨并没有什么怨言,没有忘记他和他的姐姐当时还小,在那还是孩子的年龄,又有多少的人能勇气和‘权利’抗衡?至少,碎骨知道他能理解着米莎的行为,理解着米莎的痛苦,肯定和他们的妈妈一样不想割舍掉他。
可碎骨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的是,时间匆匆的流逝之下,他和米莎再度的相见,竟是以这种形式,在遍是硝烟的战场,用战士的方式见面。
为什么…要加入乌萨斯?
为什么…要和整合运动为敌?
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他?
这一刻,同是翠绿色的双眸对视在一起,碎骨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质问米莎,质问着他的这个亲姐姐,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刻出现在他的眼前,为什么非得以他讨厌的身份出现于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是过的半响,碎骨只问出这道问题,声音似乎都颤抖几分,声若细丝,静静的对峙着,整合运动和真理等乌萨斯军警皆未发一言,心有灵犀的暂时把场合交给碎骨和米莎,这一对时隔多年终于团圆的姐弟。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你,要你脱离整合运动,回到正常的生活。”然后,轻声的呢喃道,米莎目光未有一刻偏离的给予碎骨答案。
“投降吧,算我求求你,可以吗,碎骨?”
对碎骨发自心底的提出请求,米莎轻泯住自己的下唇,饶是拿起炮筒的小手和瘦弱的娇躯都在不安抖动着,但少女还是坚持下来,心中的决心没有改变,是为的碎骨而这么做,来到这里是,愿意战斗亦是。
“求…我?”
随即,碎骨对米莎进行反问。
“那我问你…姐姐,当年,有多少的感染者求乌萨斯放他们一吗?又有多少的人请求乌萨斯停止他们的暴行吗?你知道那一幕吗?我们的母亲被乌萨斯的军警…就是遭到你身旁的那些混蛋殴打,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之后一病不起,精神失常。”
讲述着这般的话语,正是对乌萨斯憎恨的根源,碎骨的声音当前冷淡至极,颇为的耐心和米莎交流着,或许是出于米莎是自己的亲人,又或者是出于心里涌上的莫名的情感。
“当切尔诺伯格实行切尔诺伯格种族制度的时候,乌萨斯有听过我们的请求吗?在我们被拖去矿山,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风中死去时,乌萨斯有听过我们的声音吗?我问你,姐姐,乌萨斯有吗?有在乎过我们感染者吗,有在乎我们的恳求,有过一次吗!?”
以及继续的说着,碎骨的声调逐渐亢奋起来,宣泄起对乌萨斯的怒火,少年的声音慷慨激昂,同带动其他整合成员的心绪,不由得都紧攥住自己的双手,回忆到曾经被乌萨斯折磨的痛苦的一幕,无法忘记。
在整合运动里,有很多年龄年轻的成员,其实都有过因感染者的身份被虐待的经历,不仅是身体,还包括心灵。
假若说是被虐待个一到两年,这就和在学校里被欺压一样,心有怨恨但还能接受,可以安慰着自己熬过这几年就行,后面还有新的生活能够期待。
不过真正的事实则是恰恰相反,单就以整合运动的成员来论,他们被乌萨斯根本不止虐待两年,是十年,亦或者二十年,他们的童年和青春都在压迫中度过,他们的人生惨淡无光看不到这股希望,市民对感染者的压迫和歧视依旧根深蒂固,日日夜夜嘲讽着他们,鄙视着他们。
人的性格的培养,往往在青年时期就会定型,决定以后的为人处事,除去会经历什么重大的变故加以改变。
而一名童年和青年都活在畸形世界里的人,毫无疑问会对产生畸形的心理,憎恨着社会,拥有鲜明的反社会人格,碎骨正是其中之一,即使没有达到反人性的地步,但也仅有一步之遥,只差被人怂恿和操纵。
这,压根怨不得谁。
什么样的背景,什么样的社会,什么样的国家,就通常会造就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