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还要学高等数学、统计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物理、生物……你会不会觉得高三并没有结束?
同专业扎堆住的宿舍楼里常常能够听到从不知名角落中传来的「我不想学了!」的呐喊。
不过有一堂,算是华西口腔比较特殊的课程——口腔素描课。
口腔素描,其实可以看作是口腔解剖的延伸,当然也是口腔美学教育的基石,对于低年级口腔医学生,尚没有学习什么「高大上」的口腔专业知识之前,认识口腔内诸多结构并熟记在笔尖心头,更是激发兴趣的一门课程。
我当时第一节口腔素描课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王翰章老院长,1919年出生的王院长彼时已经90岁高龄,银发苍苍地出现在教室门口,精神矍铄地来了一句「Goodmorning!」
除了各种医学课,感激于川大自由的选课规则,我还学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课程,比如中华文化系列、心理学和心理咨询、刑法概论……说到刑法课,从华西校区步行半小时左右到望江校区(川大的另一个老校区)上课的日子历历在目。虽然那时候共享单车的影子都还没有,不过半小时的路程对于我这种「暴走族」来说并不是什么遥远的距离。我当时特别喜欢这个课,就像大家现在「哔哩哔哩」上听罗翔教授的法考课一样,并不是为了成为法律人,可能是出于一些无法言明的猎奇心态,或者纯粹就是要走出本专业的局限,想要看到更大的世界。
如果不是口腔本专业的学生,看到这里可能会疑惑:为什么口腔医生要学这些呢?
这个问题我在刚开始学习的时候也被苦恼过,现在可以给出答案:那些数学物理、天文地理、历史文学,看似和专业无关的课程,却给了我构建了广阔的知识框架。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工作、事业,不过一瞬间的选择,但大学给我的人生启迪,就在于看似自己的将来被现在所学的专业「捆绑」了,但实际上,我们依然拥有虽然不是全部,但足够多的选择,那些想要的、不要的,每一个决定,最终都在自己手上。
口腔医学是一个理论和应用并重的专业,临床医学一般都绝不局限在课本。更多的时候,需要操练真真切切的动手能力。
除了素描课,还有一些有意思的课目。
比如雕牙,就是在一个蜡块上面用雕刻刀塑造出来牙齿的外形,从门牙到大牙。
是不是以为下一个米开朗基罗即将在华西诞生!
STOP!非常残酷的是,蜡块并不是无限量供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民间的「骚操作」一波接着一波。
有同学开始用肥皂雕牙!甚至出现了拿粉笔头雕牙的「民间高手」。
鲁班看了都要说一声「佩服」。
又比如在技工老师的带领下学习制作全口假牙、烤瓷牙,了解假牙制作的工艺——虽然这些「技艺」很可能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未必会用到,因为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专业:口腔工艺学。
知识点来了,上这门课程之前,我也一直以为假牙是牙医本人做的,后来才知道,一个口腔医生做的更多的是提供修复方案,或提供设计方案给加工中心的技师,是他们做了更多幕后的工作,将一个活灵活现、以假乱真的牙齿制作出来。
为了一颗牙齿,幕后的投入(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是光从这小小的外表中难以想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假牙就价值三四千甚至更贵(有一些全瓷牙需要将近一万)。
假的玩够了,那咱们来上手真牙吧?
类似理发店,每一个Tony老师真正开始剪头发前,一定剪过好多颗头模。牙医也一样,一定都是在仿头模上操练过很久。
仿头模是一个只有一个头的「假人」,是一个口腔医学生接触真正的临床之前最重要的训练。
折腾完仿头模后,大家开始向同学们互相(无创)操作进化,从同学间相互涂氟到做窝沟封闭(大四让同学做的窝沟封闭,直到今天我还能看到隐约的存在),再从相互打麻醉剂到相互拔牙。
说到互相拔牙,你一定想不到,当时大家的「智齿」可金贵了!(是不是开始怀念自己花大价钱在医院拔掉的智齿啦?)
必须是难度对等才愿意互相「交换」:「交换」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互相拔掉各自难度系数差不多的智齿,要不然用别人一个简单难度的牙换自己的高难度,总觉得自己亏大了!
我现在回想了一下,我的那个难度颇大阻生牙(我曾在知乎分享过这颗牙被拔掉的经历),可能需要两三个人的智齿加起来才能换!
应该说华西口腔的教学还是相当先进的,在那个年代(2012年左右)就已经开始对我们这些本科生进行口腔显微镜的培训。
印象非常深刻的是老师要求我们在显微镜下面「穿针引线」,把切开的葡萄皮缝合起来,显微镜下,即使轻微的手抖,也会被放大到非常明显的程度。
说句题外话,很遗憾的是,直到今天(2020年),因为开展显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