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凝神色怔怔地坐在榻上,盈袖疑惑不解地轻声问着。
谢凝却置若罔闻,神色复杂地掐着掌心。直到痛楚传来,她才猛然回过神。
“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过?”为了解开心底的疑惑,她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名誉。
“没有啊……”
昨夜谢凝醉得不省人事,被搀扶回卧房后倒头就睡着了。后来素云将阿粟抱去了厢房,她也很快就回房睡觉了。
听到盈袖回答,谢凝眸光一暗,眼底满是失望。
将她落寞的情绪看在眼里,盈袖心念一动,急促地补充道:“早上奴婢起身后在院子里遇到了承公公。”
“承德?”听到他的名字,谢凝愣了一下,眸中喜怒不明。
“是啊,他说要给您送醒酒汤,我见外头冷就想着请他到耳房里等,他却说不要吵醒您,然后就转身走了……”
现在想想,盈袖也觉得承德的举动有些怪异。既然是为了送醒酒汤而来,为何又要提着食盒离开?
她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却发现谢凝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静默了片刻,谢凝忽然起身下了床。简单地梳洗后,她神色凝重地推开门t,脚步仓促地跑了出去。
“夫人,您要去哪啊……”身后传来了盈袖充满疑惑的呼唤,谢凝却顾不上回答,只心急如焚地朝南苑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寻到南苑时,承德正坐在屋里吃饭。两菜一汤,分外的简朴,并不像是他这个身份该有的规制。
“你怎么来了?”谢凝站在门前的那一刻,承德心口一跳,不动声色地搁下了筷子。
“承公公……你看见他了是不是?”
没有预料中的愤怒,她的眼神很亮,带着某种隐秘的期盼。
承德沉默地注视着她,不明白她的眼中为什么会有期待的神采。
“是。”即便心痛如绞,可对上她满含期待的眼睛,他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回答。
得到了他的答复,谢凝唇角微颤,大喜过望地追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将她的喜悦看在眼里,承德艰涩地说道:“在东苑。”
东苑,他在东苑!谢凝激动地捏紧手心,慌忙转过身去。见状,承德心痛地叫住了她。
“你真的要去找他吗?”
崔琰那么无耻地侵犯了她,为什么她毫不生气,还满怀喜悦地要去寻他?那明明是她曾恨入骨髓的人,为什么一夜过后,一切都变了?
听着他怪异的质问,谢凝脚步一顿,疑惑地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恨他?”他被嫉妒蒙蔽了理智,完全无法冷静地去思考谢凝怪异的喜悦。
“我为什么要恨他?”谢凝狐疑地望着承德,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沈幸没死,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他呢?
“崔琰他趁人之危……”他只说了一半,就酸涩地哽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