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中考,陶幽选择了定点投篮,碰巧补习班上关系还不错的徐一薇也选了这个项目,一直达不到满分。陶幽想着自己练得还不错,便提议周末一起去球场练习,或许自己还能帮上忙。
凑巧,那天她班上的一个同学也在那儿练习,陶幽俩人去得迟,已经没有空的篮球架了,商量了一下和她一起共用一个。
陶幽很有耐心地教她,边说边演示着动作:“你带球跑的时候,手不要拍实,用手指去轻推。跑到跟罚球线延伸下去的那条直线停下,抱球三步投篮。那条直线上的几个横出来的杠看到了吗,从底下数第二个,直线跑过去,两步跨到白色弧线,这个位置跟球框大约呈四十五度角,你把球放在胸前,斜着举上去,估算一下,这个球投出去是不是可以卡在球框和球板上那个白色的长方形框里,稍微调整一下,往那个白色框里投,不要太用力,手托在球后面一点的地方,不要往身体这边旋,往外旋。”陶幽身行力践,分步讲完后,连贯地又演示了几遍,帮助她更好地理解。
“陶幽,我成功了!”徐一薇第一次一次性投进球,很是兴奋,抱着球在球框下眉飞色舞跟陶幽报喜,她感觉自己离满分不远了。
陶幽也很高兴,满满的成就感,沉住气提醒她:“再多练几次,把动作练熟了……”
突然,一个球从球框落下,往徐一薇脑袋砸去。
“小心!”陶幽面色一变,紧张地朝她跑去。
徐一薇没抬头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缩着脑袋从篮球架下跑开,却还是被球砸到了。
“没事吧?”陶幽拉过徐一薇,眉头紧锁,担忧地问道。
徐一薇呲着牙揉了揉后脑勺,擦掉眼尾的眼泪,故作镇定:“没事,下次不站在篮筐下了。”可呜咽的语气却出卖了她。
陶幽摸了摸她被砸到的地方,没肿,但是不知道具体怎么样,还要观察一会儿。
她迟迟不见肇事者同学来道歉,抬眼看去,她竟毫不在意,陶幽沉着脸走到那同学面前,抬手拍掉她手中的球,死死盯着她,咬紧牙关说道:“跟她道歉。”
那同学却仍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甚至对陶幽的行为不满:“拍我球干什么!谁让她站在球框下面的,活该喽。”说着就要走开。
“道歉!”陶幽提高音调,挡住她的去路,眼里冒火,恨不得立马把她按倒,“她站在篮筐下是她不对,但就活该被砸吗!你完全可以出声提醒!看到球框下有人还投球,那就是你的错!道歉!”
那同学似乎也被陶幽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往后退了一小步,却还是倔强地没说话。
逐渐有了围观的人,“陶幽,算了。”徐一薇胆小,想自己忍忍就过去了,担心小事化大,后果会很严重,她不想被波及。
“她都砸你头上了,道歉是应该的!这是最基本的素质!父母从小就有教吧!”陶幽这话看似是说给徐一薇听的,眼睛却瞪着面前的同学。
陶幽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睚眦必报的小霸王,这些年在陶爸爸和陶妈妈的不断管教下,她已经收敛了不少,甚至在关系普通的人面前变得内敛不爱说话,忍耐度也变高了,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能忍则忍。但这次这个同学的态度触碰了她的底线,徐一薇是她叫出来玩的,还比她小几个月,她早就把徐一薇当成自己妹妹了,万一徐一薇被砸伤,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对不起。”那同学不情不愿地对徐一薇道歉,毫无悔改之意,说完便捡起球跑了。
陶幽做着深呼吸缓下气,柔声问道:“头还疼吗?还要练吗?”
徐一薇小声地说:“今天不练了。陶幽,你刚才太过激了,是我自己不对,下次别这样了。”说完,收拾了东西走了。
陶幽在原地目瞪口呆,自己明明是在帮她,做错事道歉,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到头来是她错了一般。
这件事情之后,班上的同学都不怎么跟她走近了,陶幽心里清楚得很,那同学肯定恶人先告状,说了她坏话,眼看着快毕业了,陶幽也不一一去跟他们解释,正好一个人清净。
让她最想不到的是,连徐一薇都跟她疏远了,培训班上见面只限于打招呼,连座位都换了。更让她惊讶的是,徐一薇和那同学竟成了好朋友。下课后,那同学来找徐一薇,见到陶幽,轻蔑地看着她,挽着徐一薇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幽对此很是心凉,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一路上,凉风不断,陶幽靠在公交车窗上,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无数的霓虹灯影子在她脸上掠过,她却毫无感觉。
到家的时候,脑子也基本上清醒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回忆也只能是回忆,她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陶幽回房,往脸上拍了拍,打起精神学习。还没写几页作业,陶妈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