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中偷空的观察周围一圈,确认无人后再远远的望向前方。
走过这条长廊再转过去便是后门,少爷离开梅宅就有活路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一沉,惊慌不安的心底便浮起几分希望。
他努力往上抬了抬少爷虚软无力的身体,喘着粗气的哑声劝他。
“少爷,不管是不是误会,如今木已成舟,所有人已经认定你就是今日婚礼的新郎官。”
“你绝不能再留在梅宅,必须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哪怕再有天大的误会,你也得保住命才能和老爷夫人解释的清楚。”
“少爷,小人今日一定会带你走。”
临近后门半丈远时,近在咫尺的距离,这对相互依靠的主仆还是没能逃得出去。
安乐被守在草丛里的侍卫当场一棒打昏在地,梅逊雪则被几名躲在门后的仆从押回内院。
今日的梅宅就是为他精心准备的牢笼,为他布下天罗地网的祭场。
为了以防万一,宅中处处都有奴仆在暗中盯梢,单凭一对心慌意乱的主仆,又怎逃得走人心的算计?
任凭梅逊雪怎么呵斥,怎么抗拒,还是被数名丫鬟强行换上了精致华贵的婚服与发冠。
果真如安乐所说,婚服完全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尺寸丝毫不差。
换好婚服后,他就被四五名身强力壮的仆从生拉硬拽的拽到了大堂。
是他亲自布置的婚礼大堂。
一路遇到的丫鬟家仆们皆是远远站着,个个视而不见,直接无视了他的大声求救与急迫叫喊。
大片大片的红纱,红灯挂满这座老旧幽深的宅院,在一道道无妄的凄声求救里,显得更加的诡异安寂。
等他们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到了大堂时,柳家小姐的牌位早已送到,就放在高高的架上,冷冷冰冰的望着这位不死心还在挣扎的新郎。
到了婚礼大堂,再吵再闹就有违礼仪,于是新郎官的嘴被两只手一左一右紧紧捂死。
他所有的解释和质问还没说得出口,就已是全部消没在喉咙里。
穿戴整齐的爹娘坐在高堂,脸颊苍白的没有血色,不见一丝喜色,望向他的眼神全是深深的痛苦与愧疚。
由他亲手布置的大堂中没有一位宾客,喜庆的红绸喜果之下站着的,只有柳家派来安排冥婚仪式,和监视全程的一名矮瘦道士。
以及低着头的,手指搅紧而默然不语的亲弟弟梅傲霜。
恰好到了傍晚时分,正是成婚的吉时。
新郎官入堂后,一切已是准备就绪,习以为常的证婚人站在旁边开始高喊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