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长眉挑起,完全没发觉任何的危险,脸色平和的问:“安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呢?”
安乐天生性子闷,又不擅长说话讨好人,像是一只只会听梅逊雪训令的呆狗,听令做事,毫无异议。
对他而言,大少爷的命令便是他的行事准则,事事无异的完全遵循,不通人情的近乎死板,因此在奴仆过百的梅宅里总是不受待见。
虽然主子在问他,但安乐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又怕耽搁生变,因此二话不说跑上前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拉着他使劲的往外拖。
梅逊雪多年常熬的身体亏空许多,哪里比得过他常年做粗活的强壮手脚,只得被他拽着往外踉跄的走。
两人挣扎出屋的过程里,刚做好的婚服也在混乱之中掉在了地上,染上灰尘。
“安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要带我去哪?”他一边皱紧眉头的问,一边被迫跟着走。
“你先放手,我还需要试婚服的尺寸合适不合适。”
“不用试,小人也知道婚服一定很合你的尺寸。”安乐压声打断了他。
他以为安乐故意逗他,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怎么会合我的尺寸?那婚服是为小弟。。。。。。”
“少爷,那婚服就是为你准备的,当然会合你的尺寸。”安乐回头打断了他,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今日的婚礼也是为你准备的!”
“他们私底下偷偷给你灌酒了?我分明叮嘱过他们,今日是重要日子出不得错,不能再去戏弄你。”
“柳家家主说少爷抛弃了柳小姐,所以要你给惨死的柳小姐和她腹中的胎儿殉葬,老爷夫人已经默许了!”
这时的一对主仆已是快步跑过西院厢房,直奔后门的方向而去。
跑了小半柱香,梅逊雪常年娇养的身子力有不殆,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安乐就把他抓的紧紧地,指尖掐入他的手臂生疼。
梅逊雪一手被他拽着,一手提着垂地长袍,就听死死抓紧他的安乐,一言一句咬牙切齿的吐出话来。
“再过会儿柳家就会把柳小姐的牌位送来,让你们举行冥婚再强行封棺,等到明日超度完毕便会入土埋葬。”
听罢,梅逊雪的心脏猛地一收,迅速明白了这几日每一处说不出的怪异感。
为何父母避他不见,为何小弟欲言又止,又为何下人们频频望来的诡异目光和宅里僵硬化不开的气氛。
想通后,他仍觉倍感荒唐,难以置信的恍恍摇头,奔跑的脚步拖得愈发沉重,白着脸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何时抛弃过什么柳小姐?我连见也未曾见过,肯定是爹娘误会了,我要与柳家对峙。。。。。。”
少爷的身体早就被多年劳累掏空了家底,压根不适剧烈跑动,才跟着他跑了没一会儿就软了身子,几次差点往地上摔。
安乐就强硬的扛起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把惊吓过度的梅逊雪半扶半抗的往前走。